我如何设计一个不会“发疯”的多智能体系统？

一、所有“失控”的多智能体，第一天就已经写错了

我见过太多人是这样做多智能体系统的：

一个 Planner

一个 Executor

一个 Reviewer

一个 Summarizer

然后让他们开始“自由交流”。看起来像一个团队，实际上更像一个精神病院。我们这代做了二十年工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在哪：边界不存在，权力不清晰，责任不可追溯。多智能体从来不是“协作系统”，它本质上是一个：高速运行的博弈系统 + 异步失控风险放大器。绝大多数“发疯”的智能体系统，不是模型的问题，是一开始从架构层就错了。

二、我踩过最深的坑：让智能体拥有“自由意志”

早期我干过最蠢的一件事是：为了追求“智能感”，我刻意减少约束，比如：

• 不限制输出长度

• 不限制工具调用次数

• 不设计重入锁

• 不设计终止条件

结果智能体不断“自我强化错误判断”，形成逻辑闭环。就像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回声讲话，越听越笃定。那一刻我意识到一个残酷事实：不受约束的智能体，不是聪明，是危险。

三、真正稳定的多智能体系统，靠的不是“协作”，而是“博弈约束”

后来我彻底改变了设计方式。我不再相信“合作”，我开始引入“冲突机制”。

✅ 所有智能体的结论必须接受反向质疑

✅ Planner 不允许直接下结论

✅ Executor 必须暴露执行中间态

✅ Reviewer 有一票否决权

我强制它们进入“互相牵制”的状态，而不是互相认同。这套结构带来的变化非常明显：

• 幻觉显著减少

• 逻辑错误下降

• 输出质量更稳定

不是因为它们变聪明了，是因为它们被系统性地限制住了。

四、记忆系统是最大的隐性炸弹

很多人不知道：失控的真正引爆点，往往不在推理层，而在“记忆层”。

我早期给智能体接了一个向量数据库做长期记忆。本意是让它“越来越懂业务”，结果是：

• 错误经验被反复强化

• 旧逻辑支配新任务

• 模型开始“固执”

后来我总结了一条血的教训：智能体的记忆，默认应该是不可信的。我增加了三层机制：

• 时间衰减权重

• 任务相关性过滤

• 记忆可信度评分

这样，多智能体系统才不会“被自己过去拖死”。

五、核心架构原则

经历了太多深刻的教训后，我现在设计多智能体系统，遵循 5 个基本原则：

1. 任何智能体都不能拥有完全闭环权限

2. 所有决策必须有外部可追溯日志

3. 执行权和评价权必须分离

4. 必须存在“终止优先级”机制

5. 系统宁可失败，也不能无限自转

这 5 条，其实都是以前大型软件系统几十年的老经验，换到了 AI 时代依旧成立。

六、多智能体不该像“人”，而应该像“流程引擎”

早期我也陷入过一个误区：想把智能体设计得越来越像“真人团队”。后来发现，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方向。因为人类团队有很多缓冲机制：

• 情绪

• 误解

• 妥协

• 直觉

但智能体没有。所以我现在的设计理念只有一句话：高级智能体 不等于 拟人化系统 高级智能体 是一个 结构化流程机器。你越把它当人，它就越容易疯。相反你把它当引擎，它反而越稳定。

七、智能体开发者的忠告

如果你想做多智能体系统，我给你一个真诚但冷血的建议：千万别从多智能体开始。先从基础开始，单 Agent 的生命周期；错误恢复链路；状态持久化；执行边界；这些搞明白后，你才有资格玩“多个 Agent”。

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完美的多智能体系统：在无人干预下稳定运行 3 小时，执行 20+ 个真实任务，自动纠错、自动降级、自动恢复。我没有兴奋，只有一种感觉：这玩意儿，终于像“工程系统”了，而不是大型魔法表演。而我的目标从那一天开始转变：不再追求“聪明的智能体”，我只想打造一个：永远不发疯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