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高书记
党和人民的好儿子——焦裕禄同志步履匆匆地走了。他留给人们的,是颗耿耿为民心。
成千上万活着的焦裕禄,踏着那一行行、似乎十分遥远,而又深深地嵌在这五色土地上的脚印;用灵与肉、血与泪、求索与奉献的代价,铸造着一座座党群血肉联系的巍巍长城。
这里记叙的,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乡党委书记。
一
地处河套灌区最下游的乌拉特前旗黑柳子乡,是巴彦淖尔盟最贫困的乡镇之一。
多少年来,步履艰难,被穷困逼疯了的庄稼汉们,多么渴望驱走旱魔,沟通泛滥成灾的黄河水,治服寸草不生的盐碱滩,吼几声爬山曲,喝两盅二锅头;舒舒心心过几天好日子……
然而,这始皇横扫六合,车轮辗转过的地方,这汉高祖豪唱大风猛士驰骋过的地方,这草原文化和中原文化融合,为抗日疆场,孕育了一百六十九名壮士的中滩抗日革命根据地。据一九八八年底统计资料表明:仅黑柳子乡,就有二十二个合作社,一千五百口人解决不了温饱。
一九八九年年初,中共乌拉特前旗旗委考虑再三,决定让原大佘太镇党委副书记高文祥出任黑柳子乡党委书记。
这时,有几个和他相处极好的朋友劝他道:“老高,那是个烂摊子,你能支撑得起来吗?再者,自古以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你就不怕……”。
和他一起共事多少年的老领导,对他说:“我倒想听听你到那里工作究竟会有什么高招?"老高沉思了一一会儿,对他说:“高招没有,但我相信诸葛亮在隆中对策曾讲过:天时、地利、人和,我想人和是主要的。”这位老同志高兴地说:“你小子,还真行”。回到家里,妻子还没睡,她从来不参和老高的公事,因为她知道老高不喜欢女人参政。这次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对老高说:“你还没喝够那里咸水吗?跟你快三十年了,看看咱们这个家。”说着,嘤嘤而泣了。是啊,这个家也确实太艰难了,他觉得妻子说得并不过分,但面临组织的期待,还能说些什么呢?滴水之情,涌泉相报。
高文祥走马上任后,摆在他面前的,是比想象中更遭的生产和生活环境,遍地一片白茫茫,无数块耕地里,坑洼不平,显露着红黄色的盐碱水。自古以来,黄土高原刮黄风,黑柳子乡却刮白风,春天,一阵风后,村庄、道路、田野洒下一层白色的盐碱。给人留下苦涩的酸碱味。人们说,黑柳子乡供销社出售的货最少的是碱面苏打,蒸馍头一碗地里水就行了;有人说,黑柳子乡卫生院销售最多的药是痢特灵,凡来黑柳子的人,先服痢特灵,后吃饭。这确实是真的。面对这令人胆怯的环境,看着二十几双充满惊悸、希望和无力的眼光,他也明白了二十名乡干部此时的心理。他没有立刻沉溺在各种汇报之中,把机关工作安排了一下,连胡子也没来及刮,就骑着一辆老掉牙的自行车,一路风雪兼程了。
他足涉着条条乡间小道,寻觅着一代又一代人趟过的足迹,重新审视无数的人书写的那一部浩繁长卷。
这期间,他用二十天的时间,跑了全乡十个行政村,六十五个合作社,向四百七十多名村社干部、种地老把式叩门讨教过。
有天晚上,他宿在城壕村。晚饭时,房东的女主人把一叠葱花油饼双手送给他时,他发现这家的两个孩子,小手拽着妈妈的衣角,看着令人增加食欲的葱花饼,只砸小嘴。老高一下全明白了,嗓眼子憋得好难受,汨蛋蛋顺着腮帮子往下淌。晚上,他找到社长,起初社长吱唔着应付他,经他再三盘问,才讲出了实情:去年,这里旱情十分严重,有一半人家卖商品粮后,家里仅有几袋小麦了。
在新益村,社员们听说高书记来了,以为和往常一样,又来送救济来了,人们限巴巴地望着他,老高的心却比猫抓还难受。过去,这里的人们有句口头禅:送粮送款送救济,人人夸你是好书记。这灯瓜瓜点灯半炕炕明,烧酒盅盅挖米不嫌哥哥穷的日子再不能进行下去了。
令人牵魂挂魄的还是白天他看到的那一幕,纷纷扬扬的雪落在瘦石裸露的山上,有几位老人拖着铁镐,当当当地刨着坚硬的士层,也许他们太累了,在简易的井架下,津津有味的啃着冻馒头……还有……每到老高想到这些,心在滴血,为官一任,不造福于一方老百姓,还算什么共产党人。
据历史记载,黑柳子乡自古是出碱硝不产粮。历代成为兵家必争之地,追其原因,大概是当地的碱硝稍以加工,配点其它辅料,便成为炸药。抗日战争时期,闻名北方的“抗日窦支队”之所以威名远扬,和这个优势是相连的。但当今时代,炸药不能解决温饱,世代在这里居住的成千上万户农家还得以食为天。可是这有着“传统历史”的盐成地,能否变成良田。这旱、碱、洪三害横行的荒土能不能变,他不知自问了自己多少遍。有时,烦燥得深更半夜抱着衣服往外跑。他必竟是一个在命运面前不服输的人,瞅准的道,倔的象头老黄牛,从不回头,他要亲口尝尝这历史留下的酸、甜、苦、辣。
回到乡政府,统一了乡领导的意见后,在全乡三级干部会议上,呼当当地提出了:分类指导,分区治理,两年内初见成效,根治三害的指导方针。老高实实在在的设想,在干部们中问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在他们j的心目中,老高虽然身材瘦小,面容清癯,谈吐却无一丝骨鲠之气,他们似乎在这白茫茫的盐成滩上,看到了一束:“丛林之下,乃仓腴之趾”的希望之光。于是,一场由老高主帅,其余领导摆开分战场,近万人投入的彻底根治“三害”的总体战,在冬与春的交替中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二
老高的一言一行,深深地影响着乡、村、社干部和党员们,在他们的目光中,老高的举止行为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
总体战打响后,老高率领着全乡四十七名干部,奔向各自的战场,那些平时爱喝两盅的村、社干部,屁股再也稳不在酒滩滩上了。
位于山湾的堡子湾和三顶帐房两个村,分稚在乱石裸露、坑坑洼洼坡的梁上。终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风调雨顺的年景也只能自足。
一九八九年春天,这里首先打晌了打井抗旱战斗。两个村的社员不分男女老少,连续奋战两个春秋,新打机井二十五眼,改造旧井五十眼,衬砌节水坑道六千三百米。当哗哗的清泉水流进了新开的八百亩麦田时,激动的何止是这些老人呢?城壕村的社员刘三,至今还依稀记得:正当他们打井缺少资金的时候,寒冬腊月,老高领着信用社的干部,及时送来了贷款。一九九O年,他这个从来不卖粮的尖顽户,仅小麦就向国家卖了一万斤;两个村向国家交售商品粮二百五十万斤,是一九八八年的十倍还多。
全乡有八个村,分布在晴天白茫茫,雨天水汪汪的中滩地, 这块被烈日烤得直冒泡的盐成滩,象头即将倒毙的老牛,再也没有力量载负起近一万口人的饮食起居。它瞪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回眸着逝去的往事。
它看到了什么呢?一幕幕人间喜剧和悲剧,也许看得太多了,也就麻木了。根治盐碱的消息使千家万户高兴得奔走相告春播刚刚结束,由八个村数千人投入的治碱大军,在近一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摆开了阵势。在紧要关头,老人、妇女和儿童们也纷纷行动起来了,谁不想在这场送“穷神爷”阵列中抢夺头功呢?他们动用了十万立方米土方挖渠、开沟,排灌配套,修筑闸,桥管一百四十三座,把一万五千亩盐碱地改造成高产田。
与黄河一堤之隔的兰虎村,耕地主要在老河滩,有五千亩土地零零散散分布在黄河故道上。春天,水漫四野,不能按节令下耕。夏天,人们收割麦子比龙口夺食还难。兰虎村的社员,在全乡的支援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问,一条长达二十三公里的拦洪大堤,在老河滩上崛起,新建堤水工程六处,上高、低压电线九十三公里,淤澄地七千九百亩。
泪水有时抛出去是苦涩的。而浇灌的硕果却又是甜密的,作为群雁的领头雁,高文祥没有辜负组织的期望,在全乡根治“三害"的蓝图上,涂上了一层层浓霞的底色:一九九O年,粮食总产量首次突破二千斤大关,向国家交售商品粮九百六十万斤,其中小麦八百七十万斤,是一九八八年一百三十二万斤的七点三倍。信用社新增储蓄六十万元,全乡一年新购小四轮一百四十三台,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二十二个合作社,一千五百口人也在微微回升的暖气中注入了一种新的活力和冲动。经过二年多的拼搏苦斗,黑柳子的生产生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手中有了粮和钱的农户,既获得了所需的物质产品,同时也得到了丰富的精神文化。人们记得,高文祥在抓粮食生产的同时,丝毫没有放松抓党组织建设,抓精神文明建设,他懂得物质文明的作用是重要的,但精神意识的作用也是巨大的,因而,基层党组织建设,科技文化活等工作也遥遥领先。乡文化活动中心,堡子湾青年民兵俱乐部、兰虎村党团员之家,在中滩地发出缕缕希望之光,激励着黑柳子人不断创新和奋进。
三
一位哲人说过:“成功者的背后,往往渗透着艰辛和汗水”。高文祥用一颗滚烫的为民之心,终于换来了众多的民心,使人们在他身上看到了党旗仍然红似火。
但是,你可曾知,他在这两年的时间内,付出了一般人多少年的代价,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叩开了多少户人家的门扉,又有多少回在风餐露宿之中。有人给他统计了一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足有三百天的时间在村、社。全乡一万五千口人,他能叫上大多数社员的名字。大年三十,人们都回家过年了,他还领着乡干部慰问贫困户和老干部。
兰虎村有位孤寡老人叫白锁。他住的那问破屋,经历了三十年的风风雨雨,屋顶都裂缝了。无可奈何,老人在如豆的灯下,吁吁发呆,老高得知后,发动全村党、团员捐钱捐物一千五百元,为老人盖了一间砖瓦房。老人逢人就说:“还是共产党好”。社员王五小,穷得有时揭不开锅,别人避着他怕沾穷,老高却主动地和他商讨致富的窍门,使这个一个劲抽闷烟的老农对生活有了信心。新益村六十四岁的老党员刘文清,四儿不幸病逝了,在老刘悲痛欲绝的时候,老高把乡里的二百元慰问款,亲自递到老刘手中,老刘激动地说:“高书记,你送给我原不是二百元钱,而是一颗心”。
高文祥确实象块磁石,无论他走到哪个村社,他周围总是吸引着一大帮子人,他众多的朋友中有船工、羊倌,还有穷得提不起鞋跟的庄稼汉。在他交往的众多的朋友中,都了解老高有个怪脾气,就是爱交勤快人”,他常对群众说:“咱们是农民,农民就是以地为生,种地就是为产粮,种地不产粮算什么庄稼人,他喜欢的是那些卖粮多、产粮多的社员,人们都知道,老高为了全乡每家农户都能多产粮,都成为他的知心朋友,付出的心血是无法计量的。
难怪农民都说,我们向国家交售的优质小麦,每颗里都渗着高书记的血和汗。
是啊,近年来,由于粮食价格低,而农用生产资料价格猛涨,农民种粮收不抵支,每种一亩小麦除去开支,收入不足百元,工农剪刀差越来越大,粮经比价不合理,挫伤了农民种粮的积极性,农民自发地调整了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的种植比例,特别是八八年和八九年,农民对种粮的积极性越来越低,这可急坏了老高和他的一班人马。
为了保证粮食生产,保证国家的粮食交售任务,老高夜以继日,找村、社干部,找农户代表讲道理、讲政策、算大账,极力鼓励社员种粮食。
播种季节到了,又是他不顾直肠炎的疼痛,抱病给全乡党员作了“有粮则稳,无粮则乱”的形势报告,这时,他只能一天喝两碗稀饭。这情景,被村党支部书记韩牛换七十二岁的老爹发现了,这位一九四六年入党的老同志,指着韩支书的鼻尖说:“老高要是身体垮了,老子拿你算账”。
在群众的百般劝说下,他才决定回家住几天,临行时,握着韩支书的手说:“对社员要进行经常性的教育,可不能放弃了阵地啊”。
就在他离开兰虎村的头一天,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风雨袭击了中滩。
瞬间,村庄成片成片的农田被毁,有些村与村之间以船代步……各种告急电话从四面八方传向各级政府。
高文祥在病床上闻讯后,挣扎着去医院打了一支镇痛针,从百公里以外的大佘太直奔兰虎村,这时,刚刚筑起的拦洪大堤确实危在分秒。老高的脚跟在大堤还没站稳,突然发现有一段堤经不住巨浪崩撞,哗得一下决开了一道三米宽的缺口,憋足了劲的河水,直泻万亩麦田。老高挣脱了几位社员的手,第一个跳进了半人深的决口里,其余的社员也纷纷地呼喊着,跳进激流,人们手挽着手,筑成了一道人堤,咆哮的河水在人们的脚下悄悄地退走了。这时,人们发现老高再也支撑不住了,劝他回去,他却和社员们一样,困了在麦秸上打个盹,饿了啃几口干烙饼。
有一天,一位社员意外地发现老高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渗着几滴血,唤来医生一检查,天哪!冻疮露出半寸长,一滴滴殷红的血不断地向下滴。
四
高文祥曾经和人们说:只要人民安居乐业,他宁愿一步一片荆棘‘一步一捧泪水,也要挺过去。一九九O年春天,春播时,一场蒙蒙细雨,使已经下种的一万五千亩小麦全糟蹋了,给对充满丰收喜悦的人们当头浇了一盆凉水。这时,连那些平时办事风风火火的村社干部的脚步,也乱了分寸。
这天夜里,鸡叫头遍,高文祥依然辗转难眠。他在回忆那些美好的往事:黄河岸边,一位少年拽着羊倌父亲的衣角问:“那岸边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拉着长长的绳子,还喊着什么?”
“那是拉船的,你看,那搁浅在沙滩上的大船,被这绳子一拽,不是缓缓的向前移动吗。”
“那是为啥呀!”“那是人的力量呢。”
突然,他心里一亮,在关键的时候,还得需要万众一心,要有克服困难的信念。
于是,老高和乡领导带领由一百多名乡、村、社干部,和三百多名共产党员组成的抗灾服务队,分赴全乡各地。他们走家串户,为社员鼓劲打气,排忧解难。社员们虽然面临补不完的苗,被毁坏的田,但从党员和干部身上仿佛看到了一面面攻关隘的旗帜。
二年多来,老高看到黑柳子在变,在向他想象和奋斗的方向变。几年来与他协力奋战的乡干部是多么可爱和坚强,他们与他组成了攻坚的战斗队,为改变黑柳子冲在前面。与他密切配合的乡长郝吉斌,是位农牧学院毕业的年青干部,有丰富的农学专业知识,且将帅之才溶于一身。他俩配合,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加上丰富的专业知识,真是如虎添翼。由此,老高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人们也断言:黑柳子大有希望。
也许有人说:“老高的精神世界是充实的,家庭生活也能过得去吧!”其实,他过于“淡泊”了。他象只春蚕,奉献甚多,而索取得太少了。有人传说: 书记,乡长干十年,既有房子,又存钱。是否真实,谁也没去核实,但老高这位贫农出身的老党员,他当了乡领导已经二十年了,几易官位、几次搬家,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去年,旗里考虑他在基层奔波多年,清贫如洗,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多病的妻子伴随多病的丈夫,东奔西走,破例在旗里给他照顾了一问50cm的公产房,按规定:个人拿三千三百元,他到处找亲戚朋友抓借。事后,他的一位亲戚说,看到高书记为借三千元钱,求说情的情景,真让人掉泪。在我国农民家
庭中,对子女终身承包的陋习一直延续着。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女成龙变凤,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女跳出“农门”,只要不当庄稼汉,倾家荡产也是乐意的。对子女的选择不外两条,一日踏踏实实地脸朝黄土背朝天去耕耘土地,另则便是跳出农家去争取个铁饭碗,留在机关单位,住进高楼大厦……。然而,与农民有着深厚情感的高文祥对自己儿女的选择却是令人吃惊的。女儿中专毕业了,求爸爸去旗里说情,想留在机关,望着女儿那张幼稚令人怜惜的面孔,高书记也曾想过让子女们有个较好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可是当女儿求助于他的时候,他却对女儿说:你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你从农村出去了,学到知识了,还应回到农村。这一席苦甜交融的肺腑之言,出自一位崇高父亲的心里,女儿擦掉泪水,卷起行李,去当了农村小学教师。到乡里住办公室。老高对自己的儿女是这样要求和希望的,对亲属朋友同样不搞任何特殊。在他的心里的天平上,家人、儿女亲戚、群众是同一个砝码。在工作上对上级对下级是同一条刻线。有一个姑舅妹夫见他经手上千吨化肥,求他给自己批两袋,老高连一两也没给,这位妹夫回家后对他妹妹说:“你哥真是铁石心肠”。老高知道:在权利和义务两者之间,得民心和失民心是一种选择。
一九九一年初春,一场罕见的大雪,搅得雪片弥漫四野,锁住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山道。
在十多天和高文祥的奔波中,我终于发现了他最闪光的东西:无私也就无畏。我曾经想过:一九八三年,他调离这个乡时,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干部群众苦苦挽留他?他每走一个村子,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象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掏心窝的话拉不完。有一天夜里,我们宿在一位久病的老人家,他从电视里看到焦裕禄的镜头时,大声说:“他多么象咱们的高书记”。
我问老高面临这场雪灾,你有信心吗?他坚定地点点头。我知道他面临的是一条曝于日晒,嵌于冰雪,裸于风暴,楔于悬崖的路,但是,他会成功的,他用啼血的呼喊,终于唤回了人们期盼的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