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长城脚下的大风歌!

第九章、长城脚下的大风歌!

深陷在毛乌素大漠深处的明长城已坍塌成土垄;也许在几百年前的月光如霜如雪。一队明军士兵站在雄关下,望尽茫茫沙海;静静地聆听来自北方悲凉的胡笛声。
在雄关下,是一条通往大漠深处的丝路古道。据史书记载:公元四三九年,叱咤风云的北魏铁骑横扫北凉政权后,完全控制了河西走廊的丝绸之路。来自波斯、粟特的胡商,以及之后的从党项商人都从这条丝路上往来商贸。
这些在火辣辣的行程中,渴望遇到绿洲的商人们,翻过一个沙丘又一个沙丘。这时大风起兮!沙丘又开始活跃起来;这些碧眼黄发的胡商们,顿时慌乱了起来。将一连长长的打着嚏喷的驼队收拢在一处沙窝里。
此时,随风即起的沙尘暴将他们团团围住。就这样,这些胡商在沙窝里被围困了一昼夜。第二天清晨沙尘暴骤停;那些被千万条鞭抽过的骆驼流着泪望着主人。此时,驼架上的食物已被沙尘暴旋到了别处。这时,他们才发现,一个追食物的胡商已经流沙埋得只剩下一颗头颅,嘴里不停地喃喃道:“绿洲!绿洲!然后猝然死去。

鄂托克前旗于一九八0年八月建旗,过去,这里属于鄂托克旗的一部份。它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西南部、蒙陕宁三省区交界。境境内主要由毛乌素沙地和鄂尔多斯梁地两大地貌构成。
在风沙成灾的年代,毛乌素沙漠像条披着黄磷的巨蟒;将
鄂托克前旗的大部分地区,缠绕得喘不过气。从这份陈旧的资料中,也许略知一些端倪:1949年到1977年间,全旗被大风加沙暴埋压的水井共1438眼,压埋房屋有2200多间;特别是1958年春天部分地区,连连受灾,大部土地复播六次,还保不住苗。大部分沙梁地,平均亩产只有二,三十斤。
人们实在生存不下了,只好逃难它乡。据一份资料显示:这期间大约有七百多户农牧民,迁徙到外地去了。留下的农牧民靠养羊为生。特别是在羊绒能给人们,带来巨大财富时,除了黄沙占据的大部分土地,在这狭窄的草场上养山羊九十万只,进一步导致土地荒漠化。沙尘暴频频发生;昔日绿水长流的无定河谷,瞬间涌起了黄色的波浪,一浪推着一浪涌向天边。

鄂托克前旗阿日拉庙院内,有一棵二百三十五年树龄的老榆树。在以往的岁月里;这课老榆树在黄沙漫漫的大漠中,如同一片绿色的云,曾吸引来来来往往的商旅过客。然而在近几十年中,这棵老榆树的叶子也渐渐枯萎了。在风沙横行的年代,鄂托克前旗人没有屈服,涌现出一代又一代的治沙英雄!在与鄂前旗林业局高工阮小平,张彦东副局长长达三个小时的交谈中,这些治沙英雄的形象渐渐清晰了。于是,笔者走进了他们的视野。
在蒙陕毗邻的茫茫沙漠中,有一户坚持23年治沙4万亩的治沙人家。他就是鄂托克前旗城川镇,羊场壕村村民冯治庭,他家的沙地植被覆盖达到了91%。这个从小在沙窝窝里长大,饱经风沙之苦,也造就了他倔强的性格,在治理荒漠化的同时还担任村护林员。
在上个世纪某年六月十一日深夜,他在巡查林地时,突然听见远处有砍树声;于是寻声而去。走近一看是邻村的一位社员偷偷地柳树。冯治庭即上前去制止,结果被偷伐者抡刀砍伤落下终身残废。
冯治庭没有因身残,而放慢了治理荒漠化的脚步;一个为绿色的大地把命都豁出去的人,还有什么困难能吓倒他。一九七九年,冯治庭的家搬迁到村南沙漠最大的黑海子滩,开始了漫长的治沙历程。
在落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中,冯治庭花又2万元购买了荒沙4万亩。每年坚持植树造林,五年后治种植杨、柳等乔木树种达1万亩。现在冯治庭老了也不愿闲着。每天都到他的林地,扶扶倒下的树苗,打打枝叶,一天总是乐呵呵的。同时,他还联系附近的农牧民签,订了联合治沙68万多亩的5年合同,成为鄂托克草原上联户最多的一个治沙团体。
在昂苏镇巴音乌素嘎查,有个牧民巴音青克勒。从市里禁牧的2000年开始,他挖了四眼机井,种植了一千多亩的羊柴、花棒、沙柳和杨树,发展了二百余亩水浇地。如今,他改造过的草库伦养羊六百多只,牛八十多头,机井十六眼,水浇地六百余亩,仅玉米年产量就达十二万公斤,每年售羊四百余只,年收入达二十余万元,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户。
离开巴音乌素,在毛乌素与靖边交界的头道沙,笔者又遇到了几十位在沙窝里种沙柳的农民。此时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人们嘻嘻哈哈地蹲在沙窝里边吃边聊。有几个打扮入时的姑娘,还在沙窝里敲着锹头,疯狂地跳起来广场舞。
在欢快节奏中,姑娘们肩头上的披发起起落落。在以往的印象中,毛乌素沙漠里姑娘的头上,都用一块大头盖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如今,由于生态环境的改善,人们很少遇到沙尘暴了。
谈起往日的沙尘暴,坐在一旁的鄂托克前旗城川镇,二道沙村民贾小金幼年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满眼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记得有一年二道沙的一场沙尘暴,将附近的几个村庄搅得天昏地暗。后来听说沙尘暴过后,有十多间房屋被流沙淤了;还有一家人家的羊群也被沙捂死了不少。
过去,只有几岁的贾小金从娘生下来也没听过鸟叫。只是太爷爷逗他时学过各种鸟叫。贾小金多么渴望听到鸟叫啊!于是,每天孤独地来到自家的场面,将一把糜子撒在地上,期待着有一天,抖动着各色美丽羽毛的鸟儿飞来啄食;这样几年也没等来一只鸟,后来却发生了一件至今还心有余悸地讲起了发生在一九八五年的那次沙尘暴。他家有个邻居是用生命作为代价认识那场沙暴的。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清晨这位邻居羊倌儿赶着一群羊走的。从此这位就羊倌儿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沙尘暴过后,羊倌儿的一只牧羊犬在羊倌儿被沙尘暴掩埋的地方,每天在凄厉的呼叫声中拼命的用双爪刨挖。一次又一次地被风刮走或旱死,他一次又一次地栽上。吐出翠绿的小树苗被流沙沙压住了。他一棵棵地从沙窝里扒了出来。人总是窒息而死的。因为在沙尘暴的中心,只要轻轻地呼吸,沙粒就会灌满鼻子,喉咙。遇到这种情况,人顷刻就会窒息倒毙。这位牧羊少年,就这样无声地倒在旋转的沙尘里;他将永远与沙尘融为一体了。日后,这位少年唯一的一个亲人;一个有一双泪汪汪凄楚大眼睛的女人,回忆起这件往事,总是眼泪盈盈。
离开二道沙来到了靖边的东兴乡。李旺生就是东兴乡一个村的村民。这位谈吐不俗的青年农民,在靖边中学高中毕业后,回到村里参加了治理荒漠化的行列。这时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李旺生站在一处绿色的高地,指点着苍茫如海的大漠风光饶有兴致地说:“其实,治理荒漠化是没有地界的。”
在鄂托克前旗采访的日子,心里总想:沙漠里没有路,人们走不出沙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思维能否走出沙漠。鄂托克前旗人在绿色与低碳的高效发展中,已经看到了重构大漠绿色丝路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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