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故乡的腊月，故乡的年!

遇见故乡的腊月，故乡的年!
杨桂林
老百姓过日子追着，撵着!眨眼功夫就追赶到了腊月。我故乡大佘太是河套平原上东部的三面环山大部分村落凹进山坳里的一个普通乡镇。这些年这里腊月来的急;也去的快!在外打拼的、做生意的，读书的连魂儿也都被这份悠久绵长的乡愁，还有旺旺的，红红的，暖暖的大年匆匆地牵回了家。
离开故乡几十年了最思念的还是母亲。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世界虽然很小，心里装的却全是儿女。如今儿女们也都老了母亲却悄悄地走了。往年每年的腊月是母亲最忙乱的时节。那时生活虽然过的清苦但在母亲的年货备单中一样都不能少。记得从腊月初一开始母亲手中的磨豆腐的小石磨就开始嗡嗡地转动了。在母亲的心目中磨豆腐是过年用的最多的食材。河套硬四盘是用面和肉做的，各种肉食是用油炸豆腐做的、还有炸油糕，花馍，馓子等各种食品在母亲灵巧的手中都变得活灵活现。在我的故乡有句流传了很久的俗语:穿衣服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每年到了腊月，母亲整夜在油灯下，手中的针不停地挑挑头发，不停地穿针引线，不停地依旧翻新，不停地用浆糊粘补保证在年夜那天我们都能穿上新衣服。
这次回到故乡母亲当年用过的旧物件还在，嫂嫂说:前一阵镇里的农耕博物馆曾收购过哥哥没有答应。他说要留在家里做个念想。看到母亲用过的这些物件我的泪眼朦胧，眼泪情不自禁地流淌。
这天夜里我在哥嫂家里想的很多睡得很香也很踏实。与我挨肩相枕的哥哥已经是年过八旬的老人了。他耳不聋，眼不花和我拉呱起来没有一点睡意;一起聊家常，聊生活。聊到兴奋的时候干脆坐起来聊。这时哥哥利落地从嫂嫂备办的年货柜里拿出他珍藏多年的一瓶地纯老酒，切一盘猪头肉我们边喝边聊: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村东的二狗子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在我们一起上学路上他总是一脸凄清和怅然!提起二狗子哥哥喝了一口酒脸色立即红润起来。他笑着说:二狗子发了今年种红辣椒收入几十万元。这不昨天回村招了十几个人准备在旗里开公司做红辣椒的一买一卖生意。谈起种植红辣椒立刻引起我的兴趣:听说侄儿也在种红辣椒?谁说不是，去年他被村里推选为一村一品致富带头人，秋收下来全村仅红辣椒一项收入就达到7位数。这时我突然想起村里的一个叫桂花的女孩儿谈到桂花哥长叹了一口气咬了一口红辣椒脆脆地响!亮堂的灯光下潮红涌上面颊，话就多了，他告诉说:桂花这女娃儿命苦从小死了娘爹又是一个做事做事不着边的赌汉。有年她爹为了偿还赌债把桂花许给比她大十几岁的一个男人。后来这个老男人死了桂花带着三个娃儿过着让人唏嘘的日子。村里的扶贫进村后仔细一细琢磨说:扶贫路上一个也不能落下!于是帮扶她种植红辣椒。她家20亩地全部以每亩1600元的价格全部流转给企业种植辣椒，一年下来除了流转土地收入，从种到采，都在家门口就能打工，一天能挣200元钱，一年下来光打工就能挣两三万元钱，她家的三个孩子都在城里买了楼房日子过得滋润。从哥哥自信的话语中我听到了全村人从辣椒产业里播种着希望和收获。我们聊得声音虽然很小却惊动起隔壁的嫂嫂。她虽然眼睛也花了，耳朵也不大好使，但从我们的兴奋的脸色上似乎看出了一也不睡的道理，她也不啃声只是撇嘴一个劲儿地微笑。故乡腊月的夜悠长而短促。这时窗外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映照着院内的红灯笼、红辣椒、红对联、红窗花，红鞭炮里里外外一片红在在风雪中闪闪烁烁。大概到了二更天窝在鸡窝的公鸡还没来及打鸣，从空旷的雪原上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爆竹声这半空里的炸响声，从一个村庄传到下一个村庄，断断续续传的很远很远。这会儿隔壁的二牛家也呼么喝六酣畅淋漓地喝起来了!哥侧耳听着说:二牛家的孙子就读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了，这不!孙媳妇也引回来了准备腊月办婚事儿。二牛?我插话道:记得，就是那个常流鼻涕塔拉着一只没有鞋头辍学后追赶牛群的二牛。对!如今的二牛算是村里的一个人物，他几个孙子全是大学生。我看着哥酒过五味，咂摸再三抢便过他手中的酒壶自倒了一盅细细品味:这腊月的地纯酒入口，有一股强劲的清香之气，溢满口腔，入喉，还是清香。再回味，一呼一吸之间清香气息越发浓烈!哥看着我便爽朗地大笑起来。他说，这酒喝的是心情，心情好再烈性的酒喝了也不会不上头，
在酒的作用下我懵懵懂懂地眯了一会儿心想:这次回来是永远也放不下故乡的腊月故乡的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