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东北纪行之六

考察东北纪行之六
到阿尔山观九月枫！
如果是南方的九月，此时也许正飘洒着绵绵细雨，但在内蒙古自治区兴安盟西北部的阿尔山群山，依然在翘首等待着迟到的秋天。
这几天，是初秋的第三个节令“白露”已经悄然地到这里！这时一阵碎碎的雪花飘落在漫山遍野的樟子松，白桦林未萌叶的干枝上。被天鹅、太平鸟、小天鹅、鸳鸯、金雕、黑鹳等众多野凫吵醒的山坳中明珠＿杜鹃湖面上依然一半是树叶、一半是湖水。在这一半是早春，一半是初夏的阿尔山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遍布在樟子松，白桦林、落叶松、高山柏、偃松间，熔岩缝隙、沟壑水潭间的石头花，一丛丛，一簇簇一滩连着一滩，一山连着一山点燃了方圆百公里的脊岭山坡。也许是这里正处在小气候的环境里，即使到了仲秋这天，也能让你目不暇接：飘飘洒洒雪花中千万丛恣意绽放的杜鹃花。
这是避开“长假”旅游人山人海的喧闹后，第一次约同学走进神秘的阿尔山。人们行走在五月的阿尔山观九月枫！确实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美！处在北纬48°下的阿尔山九月枫，被当地人称做“映山红”、“鞑鞑香”。大概这里的土壤曾经是火山喷射后留下的厚厚尘迹，因此，这里的杜鹃有着坚毅的品格，又多几分英气。它不择环境，不受制约，不慕虚荣，无论在冰臼石塘还是火山岩的裂缝，无论是贫瘠的坡梁高山峭壁，峡谷石缝还是沟壑丛林只要等到深秋的临，都会在寒霜中中悄悄地伸展出顶着红蕾的绿枝：不争不俏，只把秋来报。
阿尔山的九月枫确实姗姗来迟，但它开得艳 生长密度高、品种纯、花色靓丽，浓烈而远阔、枝枝坠锦，朵朵流霞，如霞似火；面对各种严酷的自然挑战！总是高扬着红色的浪漫。
行走在阿尔山麓下流向杜鹃湖的哈拉哈河畔，总能看到你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条河流向杜鹃湖一段时也许有地下丰富地热的缘故，在资源零下40度也不会结冰。因此在茫茫的林海间，一条百转千回的清流时隐时现的河流，穿过小岛、沙洲、浅湾、峡谷不分春夏秋冬一直流向它理想的归宿。如果你在五月观赏哈拉哈河之美，那就是另一番情趣了；这时的河流两边延绵不绝深深浅浅的石头花，正在豪放着内敛又暴烈的情绪，红的似火、白的似雪、粉的似胭脂灿灿如霞，洒落在流淌的河流上，在石林相依，花草相融的移动中人们仿佛能听到大地在呼吸！
由第四纪火山喷发地质变迁遗落下的阿尔山石塘林的石头花也很有特色。被誉为喷涌中的熔岩海的石塘林由翻花石、熔岩洞、熔岩丘、喷气锥、熔岩龟背、地下暗河等自然奇观组成。在这片形态怪异涌动和被流水冲刷的熔岩林中一朵朵、一丛丛、一簇簇从石壁裂缝中探出脸儿的石头花那样的绚丽，那样的恣意！在水流的弹奏声中，朵朵杜鹃花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夜晚的阿尔山有种静谧的美。在这座草原和林海相接，雪山和温泉共存，遍布欧式风格的各种建筑；洒满了人间烟火的边塞小镇上，观赏女子骑警队的飒爽英姿，欣赏夜色下的异域风情数天上的星星，品阿尔山美食味道，听阿尔山人讲阿尔山的红色故事。在酒店大厅的迎面墙下，摆放着数盆透着高雅，透着大气，精致之中蕴含庄重的红色杜鹃花。墙体的上边镶嵌着两幅巨幅油画：一幅是1947年5月1日 ，中国第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内蒙古自治政府正式成立的情景。第二幅是早在抗日战争时期，第三国际和党组织阿尔山地区建立的红色地下交通站的故事。细细思量：在阿尔山人的心目中，九月枫是在这片红色的土壤上绽放出开不败的生命之花！
凡是来到这里的人们都会感觉的到：阿尔山人唠起杜鹃花，情感是那样的真切！仿佛在这丰腴的红色土壤里，漫山遍野的九月枫摇曳出边疆各民族红红火火的生活，摇曳出各民族人民向石榴籽一样守望相助紧紧抱在一起，共同建设北疆美丽家园的心愿。
从阿尔山归来，心神依然凝重：沉静在难以忘怀杜鹃花的美感中。
考察东北纪行之七:
秋至白桦林
有一种念想常常萦绕我的岁岁月月；到额尔古纳河谷中的白桦林里去了结一桩心愿。2024年霜降这天念想得以如愿！霜降后的山谷中红黄交错延色伸彩斑斓；在叠嶂耸峙的岩壁下、石缝插树，树藤缠岩，密密匝匝，温婉缠绵。攀行在蜿蜒的山道上听得峡谷间水声愈响！攀过壁石，一股瀑布喷泻而出，高约丈许，怦然心动，自不溢说！
这瀑布俄尔跌落至壁石下山涧中汇入蜿蜒流动的溪流。这溪流清澈澈见底遇阻穿行流得从容流得自信！
从山谷行至斜坡时发现巨石上蹲着一只山雕。这山雕黑褐色绒羽，颈部裸出无羽，颈部亦有褐白相间的皱翎；俗称秃鹫。据山林管护员说：“秃鹫对生态环境要求苛刻。这几年随着生态环境的改善，曾经飞走的秃鹫逐步回归到桦树林。翻过斜坡满坡遍谷的白桦树扑面而来：这些有身单影只的，也有成片的，一棵棵排列有序，笔直的白色树干挺拔秀朗、不偏不倚、不枝不蔓、都像被克隆了过一样，树干上刻有疤痕般的眼睛；仿佛用清冷的眼光洞察这白桦林里曾经有过的过往。
当我走进白桦林不知为什么心律的速度也似乎有些加速！泪珠儿在眼眶里转着圈儿滴落在脚下厚厚的橘黄色的碎叶上；人啊！当你走近日夜所盼的念想时，想你、念你、等你时；你生怕你所念想的物境会消失得那样苍茫！那样温婉，沉静和美丽！
深秋的白桦林静悄悄。在白桦林穿行偶尔也能听到落叶的声音！在斜阳叶缝间筛下一地黄透了的碎叶腐而不败，枯而不朽。宁静中它们在山风的作用下喁喁低语：迷离地地诉说着这白桦林中秋色中的无言之美。
在这个秋色迷人的季节，这是我第二次心怀崇敬的心情；是为追寻一位当地早期东北抗联的足迹，聆听他的初心故事。据当地山民们回忆说：当年一支抗联武装战斗在山高林深的大桦背白桦林就是他们活动的秘密营地。有这样一首歌：““ 篝火旁边谈理想，桦林深处军训忙。寒冬腊月搭营盘，桦汁甘甜胜酒浆。”再现了他们当时武装斗争的生活场景。这时在白桦林向外延伸的山坳处，传来一阵时而如疾蹄飞奔，时而又像尘埃落定的马头琴声。走上去细细端详：拉琴的是一位蹲在一根桦木上憨实敦厚的蒙古族老人。当他知道我的来意呵呵大笑道：“当年白桦林沟沟壑壑里的牧民们，当年大都是跟随恩克巴雅尔闹革命的后人。这些牧民们血液里流淌着是革命先烈的红色基因。近百年这里的山林曾发生过两次大的火灾。这里的牧民们在火灾燃烧过得林地封土造林培育新苗；禁火，禁伐用心护佑着大自然赋予它们的原始生态。年年岁岁与鸟同栖、与林为伴；在茫茫群山密林中一隅，度过一年又一年将守林、护林、育林如同崇尚长生天一样，世世相传长生不息。国家为了将这座青山绿水建设成祖国北部边疆最大的森林公园，要封山育林号召牧民们搬迁到山下居住放牧。这些依偎过大山里的森林，依偎过大山里的山泉水，依偎过大山里的优质的牧场的牧民们；以国家为大家，义无反顾地选择舍弃小家。他们用牲畜驮着行装，赶着牛羊离开了生活了三百多年的家园，没有悲壮！也没有哀怨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大山。”这些年他们虽然远离故土，但守林、护林、育林的初心没变。一些搬迁到山下居住的人们和国营林场的守林、护林、育林的林业工人一样每当各种回归的鸟儿在密林中枝桠间间鸣叫的时候。他们揣着干粮，翻越几十里的山路开始了守林、护林、育林的一天的工作。拉马头琴的蒙古族老人就是守林、护林、育林群体中的一个。他对山林中的白桦林有种独钟的情感，执意要守护住这片白桦林。
如今的白桦林通过修复矿坑破坏的植被，封山育林，人为地给它深根自养，给它阳光，给它雨露，给它生存的机会，挽留住了这里曾经有过的的靓丽。每到旅游旺季的时候，山路畅车，游人如织。其中秋色中清丽婉约，富有质感，恣意挺拔的白桦林是他们首选的美景胜地。这里的山泉水溪清澈叮咚似琴声，这里的雪豹、金雕、玉带海雕、蒙古斑羚、猞猁、秃鹫青羊、狍子、狐狸、野鸡、石鸡出瞬间没于山涧，不时地在岩壁上闪现出一个个壮美的画面；这里的山林色彩斑斓如诗如画，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红色的，让游人们在赓续红色血脉的同时品读隐在山水间白桦林秋色中的写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