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佛殿魔影

第二集　佛殿魔影

1　古柏拥簇下的古刹东召
绥西王府梅令，章京及东协理巴日西召的大喇嘛，相继匆匆地走进了绥西乌拉特草原上的东召葛根活佛的活佛府。
大德高僧葛根活佛此刻坐在蒲垫上闭目诵经，人们走进活佛府后，相继向葛根活佛跪拜。
巴日：“佛呵，如今乌拉特草原遇上了麻烦，我等众生不得其解，东洋人日趋逼近，何去何从，请佛明示。”
众：“请佛明示”。
葛根活佛：“我东召自康熙皇帝御赐以来，四百余年活佛已传八世。特别是三世佳拉森葛根独创藏传佛教诸多经典，名及海内外，使我召成为蒙古草原上唯一用蒙文诵经的名召。如今东洋人狼视我东召，大汉人又屡毁召，所以我们谁都不相信，只相信我们蒙古人。”
众：“佛示我等牢记在心。”

2　鹿城日军物务机关长桑园大佐办公室。
桑园大佐此时正在接听日军驻鹿城最高司令的电话。
桑园大佐：“哈伊，哈伊，立即启动苍狼行动“计划”。”

3　青海塔尔寺
化了名的日本特务桥本喇嘛受日本极端组织“苍狼会”的派遣，已来了藏传佛教祖庭－－塔尔寺学习藏传佛教已有三年多的时间了。
这天，他正在宗咯巴的佛像下默默颂经。
此时，一位女施主也跪在蒲垫上向佛像叩拜。
女施主：“情因义弥笃、义缘愉愈，坚国事家事，大义在先。”
桥本：“听女施音的口主，好像很熟，大概不是本地人吧。”
女施主：“远在樱花岛，闻佛踏浪来。”
桥本（睁目）“你？”
女施主：“到一个能说话的地方，听我慢慢道来。”

4　塔尔寺桥本的卧室
桥本：“贞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贞子：“自从你来到中国后，“苍狼会”的成员大都随军来到了中国。我现在是皇军驻鹿城特务机关少佐谍报员，受机关长桑园大佐阁下调遣。”
桥本：“那你大老远跑到这里干什么？”
贞子：“为了保证大日本皇军的圣战所向披靡，扫清一切障碍，桑园大佐让我通知你立即启动“苍狼行动”计划，同时，今后你也直接受桑园大佐领导。”
桥本：“准备何时动身？”
贞子：“明天凌晨。”

5　茫茫的漠深处，有两个小黑点慢慢向前移动。
渐渐地才看清，是两个搀扶向前的人。这是一个披着袈裟的桥本喇嘛，另一个是贞子，由于干渴饥饿，嘴唇上还蒙了一层裂着血膜。
桥本喇嘛对贞子发着牢骚：“这该死的戈壁滩，险些为帝国捐躯了。”
贞子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下去了，无可奈保地摆摆手，喇嘛扶着继续向前。
“桥本君，我们一定要活着走出这沙漠。”女人说着扶着喇嘛坐在沙丘山。
他们注视着沙漠尽头的地平线仿佛在烈日下，抖动的气流化作层层波纹，溢出清澈的湖水。
桥本喇嘛张着嘴大声嚷着水、水向前狂奔……
贞子也使劲儿地向前挪动。
然而就在他欢喜若狂的时候，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们生存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们躺在沙滩上，微张着嘴，忧郁地望着无尽的沙漠。

6　一片滚滚的黄沙，风一个劲儿地夹着沙砾呼啸着，相互撞击着，将沙海中的一棵枯死的胡杨连根掀起顷刻被旋的滚动的沙尘中。
在这一片灰黄，一片混乱的戈壁滩上。桥本的喇嘛在茫茫的沙海中轰然倒下了。
这时，贞子对桥本喇嘛断断续续地说：“桥本君，我们走出这片罕无人迹的大沙漠，才能到绥西境内，根据目前的状况我们都得死。”
桥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贞子：“我们应该死一个，让其中的一个喝足了另一个人的血，走出这该死的大沙漠，去完成大日本帝国的“苍狼行动”绝密计划。”说罢拔出匕首割断自己的大动脉。桥本喇嘛（凄楚地呼喊着）贞子。贞子严厉地命令桥本：“用嘴喝，喝足了上路。”说罢死了。
桥本发疯似的象只狼，拼命吸着死去贞子的血。
之后，他用手掩埋了贞子的遗体，精力十足地向东方走去。

7　被风沙掠过的乌拉特草原，残留着稀稀疏疏的枯草，空旷的山梁上静悄悄的，也一只飞禽也没有。
在薄暮中桥本突然发现在山梁的尽处，随风飘来了阵阵宗教气氛浓浓的暮鼓晚唱，那是一座宏雄藏式建筑被松柏覆盖的藏传佛教的胜地东召。
桥本心头一喜昏了过去。

8　桥本跌跌冲冲地来到东召的大门，叩门。
守门的小喇嘛开门，吓了一跳，旋即关门。桥本再度敲门“请开门，开门；我找葛根活佛。”
小喇嘛推开缝隙：“葛根活佛已经睡了，施主明日再来。”
桥本见小喇嘛不让他进大门，便坐在大门的台阶上，一只等到天明。
当第二天早晨喇嘛们慌乱地将昏迷不醒的桥本扶进活佛府时，桥本已经奄奄一息了。
医术高超的葛根活佛将一碗熬制好的蒙药汤给桥本喂到嘴里。
片刻，桥本渐渐苏醒了。

9　古刹东召
大殿内，庄重的佛祖巨像下，桥本披着袈裟，正虔诚地烧香膜拜。
桥本（自言自语）：“佛啊，你从遥远的恒河之滨，雪山之巅，以普渡众，济世救民为己任，普照在这千里草原上……。葛根活佛悄悄地从悬挂的黄色帷幕内闪出失声喝道：好啊，讲得好！”
桥本（虔诚地）：“弟子在大师面前，不敢妄言。”
葛根活佛：“我佛重在前世，现世与来世。自传入中国后，其博大精深的十大宗体系不仅影响与改变了儒道，同时撑起了中国思想文化的基本枝条。”
桥本（讨好的）：“是的，是的，佛教是太阳，道教是月亮，儒教是星星。”
葛根活佛：“世间万有，包括众生，皆为假象。惟有佛性是真，学佛宗旨在于归本体、体证佛性。”
桥本：“自玄藏西去，达摩东来，高僧辈出，六祖传灯，开宗立派，海内同一，或升天得道，或投生为俗人，或坠入地狱，皆为佛手所书。”
葛根活佛：“宏谈高论，不愧为在祖庭学成，不知阁下对藏传佛教有何见地？”
桥本：弟子在大师面前，不敢班门弄斧。不过既然大师考问学生，弟子也只好冒昧，自漠南蒙古族首领阿拉坦汗从雪域高原引入喇嘛教，代替了原始古老的萨满教，皆在寻求复兴蒙古的真谛。
葛根活佛：“有道理。”

10　活佛府内室
葛根活佛正与桥本对弈。只见葛根活佛，双目微闲，手指在棋盘微微指意，渐渐地偌大的棋盘黑白棋子频频闪迭，刚柔相济，动静相吸，阴阳相克，桥本被他精湛的棋艺惊呆，不得不拍手叫绝！
桥本（讨好的）：“活佛不仅是大德高僧，也是博弈高手。”
葛根活佛：“经、理、书、弈乃国学灵魂，做为释家弟子，虽不通晓，也要掌握其一二要领。”
桥本（十分内行的）：中国的儒道释文化本来就是互补的，如果再吸收一些大和民族的……。
桥本自知说露了嘴，忙对葛根活佛解释：“是这样的，学生自幼随家父到过东洋，学过东洋的一些佛教文化与明治维新思想。”

11　东召大殿内
深受葛根活佛器重的桥本正给喇嘛们讲经。
桥本：“我们通过“谛”，“蕴”“起”等学说对宇宙和世界万物的构成及其本质认识外还对世界进行区划。如生命分四种；把佛与众生分为十大类；把世俗界分为三类，形成了喇嘛教对世界形态的描述。”
这些在《俱舍论》《大智度论》《彰所知论》《本义必用经》等经典中，都有详细的论述……。
对于桥本的精彩讲经，葛根活佛满意地点头。

12　绥西王府的正堂。
多尔济王爷正与他的三福晋色福勒玛下棋。
多尔济：“葛根活佛，因王府要收回他的膳召地，心理很不愉快呢。”色福勒玛：“眼睛盯着王位的西召大喇嘛，最近也很频繁到葛根活佛那里也经常到百灵庙走动。”多尔济：“东协理也因我不让他的儿子担任保安团长，耿耿于怀。”
色福勒玛：“咱们乌拉特草原上百年不遇的多事之秋，已经来临了。”

13　美丽的乌拉特草原上，牛羊遍野。
在一年一度的敖包会上，蒙古族同胞穿着节日的盛装，从四面八方骑着马儿，赶着勒勒车前来参会。
各种传统的体育活动，摔跤、射箭分几个不同的区域举行，不时地从围观的群众中爆出一阵阵喝彩声。
在骞马场上，王府的卫队长扎布异常威猛，他骑着一匹枣骝马如同一道黑红色的闪电，把其它参赛的骑手甩到了后边，箭一般地冲向终点的红飘带。
在人们的喝彩声中，美丽的蒙根花羞涩地跑到扎布眼前，一转身跑到敖包下，扎布尾随追了过去。
蒙根花：“阿爸把我嫁给了绥南王府的保安团长，森盖这个恶棍听说最近又投靠了日本人。”
扎布：“那你，坚决不嫁。”
姑娘：“家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给我找的不是我的女婿，而是他要得到的一个团的兵。”
扎布愤愤地：“堂堂的东协理，怎能这样呢。”姑娘无奈地：“唉；父命难违呀，明天我就要走了，心里特别想你。”
扎布：“你的父亲是贵族，而我的父亲是王府里的牧奴，咱俩……。”
姑娘：“什么也别说了，我最后给你唱一首你最爱听的乌拉特民歌吧。”
扎布点点头，姑娘依偎着扎布，忧伤地唱道：
山川的富饶哟，
乌拉特的地方。
牛羊肥壮哟，
老人们的福气。
阿爸要问我哟，
女儿在这里安好？
绣起那灿烂的金莲哟，
献给亲爱的父亲。
额吉更是问我哟，
女儿在这里安好？
绣起那美丽的牡丹花哟，
……。
姑娘泣不成声，歌声戛然而止。

14　东协理府张灯结彩。
人们进进出出前来参加东协理大人巴日举行聘女大典。
满脸奸笑的巴日在大门的台阶上迎接客人。
在欢快的按照《乌拉特婚礼》的程序进行。
扎布偷偷地躲在敖包下喝闷酒。迎亲的马队接走新娘朝黄河以南的地方走了。
扎布远远地追赶迎新婚的队伍，他跑到黄河边上，被汹涌澎湃的大河阻隔了。
在遥远的鄂尔多斯高原传来了蒙根花的歌声：“我从苍翠的乌拉山下，来到了荒凉的鄂尔多斯，思念远方的亲人哟，唱起了我思乡的歌曲，见不到亲人回不了家哟，只能在这里永息。”
扎布听着，听着，眼泪不停地流淌，乘着发作的酒劲儿也嘶哑地唱道：
乌拉特草原哟，麻烦成堆
日后如何哟，谁能先知？
领上蒙古族子弟哟，上呀上战场
树上的相思鸟哟，眼望欲穿
留下幸存的人们，上呀上战场
黄河岸边的柳树哟，眼望欲穿
望着远去的恋人哟，上呀上战场
……

15　东召活佛府
此刻，葛根活佛正与桥本喇嘛讨论宗咯巴大师的《菩提道次第之论》。
桥本：“与其说藏传佛教是一种感召力极强的文化，还不如说它支撑起蒙古民族的智慧与灵性的头颅，应该思考这个曾横跨欧亚大陆民族新的出路。”
葛根活佛：“真不愧是从祖庭研修出来的喇嘛，字字句句都能打动人心哪。”
桥本：“弟子愚钝，不敢班门弄斧。”

16　乌拉特草原的敖包山上。
扎布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常常独自拉着马来到他与蒙根花相会的敖包下坐在那里等候蒙根花的音讯。
老阿爸贡嘎苍劲如诉如泣的马头琴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
老阿爸贡嘎的马头琴声，突然戛然而止了。
原来苍老的老阿爸拿着马头琴寻他来了。
贡嘎：“扎布别等了。”
扎布：“蒙根花她，她……她怎么了？”
“她，她死了。”
扎布：“什么？”
阿爸：“她，她是被森盖那小子害死的，森盖和鹿城的日本人勾勾搭搭被蒙根花发现了杀人灭口，连夜投鹿城的日本人去了。”
扎布：“我要杀了森盖为蒙根花报仇。任凭老阿爸百般劝阻，也挡不住这头发怒的师子，策马向鹿城方向飞驰而去。”

17　东召桥本卧室
贡嘎老阿爸忧伤思恋的马头琴声，勾起了桥本喇嘛对死去的恋人贞子的思念。
他独自走出了卧室，朝东召后墙外的松林走去。
因为他和恋人贞子小姐就是在家乡一北海道的这样一片松树林里相识的。
桥本背靠一棵有些树龄的老松树，迷迷糊糊地回忆着往事。
在北海道一片松涛阵阵的松林里，刚高中毕业的桥本正在松林拾柴，突然，从密林深入窜出了一只饿得发疯的母狼，紧追着一个女孩儿。
桥本忙拿起砍柴的刀向母狼砍去。
那只母狼顿时倒在血泊中，而女孩儿得救了。
就这样他们相识相爱了。女孩叫贞子，他父亲是一名日军军官，正是她的父亲组织发动军人枪杀日本首相，扶持近卫上台，促进了侵华战争的步伐，后来他组织了极右组织“苍狼会”桥本与贞子都参加了这个组织。
桥本：“贞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18　乌拉特草原上
桥本喇嘛在一间蒙古包里，正为一位患病的老额吉治病。
东召的大佛殿里，桥本喇嘛为众多喇嘛们讲经。
清晨，桥本喇嘛正在清扫散落在召内院里的树叶。
深夜，桥本喇嘛挑灯读经。侍立在窗外的葛根活佛满意的点头。

19　西召大喇嘛的内室，大喇嘛正与巴日密谋。
大喇嘛：“这桥本喇嘛来东召不久，论学识、为人，深得当今乌拉特草原上的大德高僧葛根活佛的信任。”
巴日：“是呀，听说葛根活佛要提拔他做东召的铁棒喇嘛。”
大喇嘛：“这可是东召的二号人物，连一辈子都在那里做喇嘛的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呀。”
巴日：“走着瞧，他可是一位有来头的人物。”

20　东召大佛殿。
桥本喇嘛高坐在讲经台上，默默地诵经。成群的信徒跪拜，接受桥本喇嘛摸顶。
一位被桥本喇嘛摸过顶的老阿爸激动的哭了。
而跪拜的信徒们争先恐后接受桥本喇嘛的摸顶。
从大佛像后闪出巴日的一张脸，得意的笑了。

21　东召活佛府内室
葛根活佛闭目养神，几位老喇嘛劝说活佛。
老喇嘛甲：“近日，乌拉特草原上传说很多，说桥本喇嘛不久就要取代您的位置。”
老喇嘛乙：“表面上，他一心向佛，普救众生，他这是收买人心，另有所图。”
老喇嘛丙：“我东召创建四百余年来，在八位葛根活佛与历代喇嘛们共同努力下，香火日旺，保佑我乌拉特草原人丁强盛六畜兴旺深得众望。我们切不可轻信他人使这座四百年古刹毁于一旦。”
葛根活佛：“我意已决，请你们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