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海蠡测》笔记四

机锋转语

机锋转语目的是测试学人的见地和成就。

南师认为：见地不成熟，修行功夫也没有就去学古人机锋转语真是自误误人，成为禅魔而已。

机 锋就是有修为的宗师为了勘验学人见地修为程度的话语。使用机 锋时就是在适当时候为了接引学人像快刀斩物一样，立即斩断学人意识情根，是学人能够从根尘中脱离出来，悟入心地。

修为差不多人也会打机 锋以测试各自修为程度。

南师驳斥那些预先想妥语句作为机 锋，认为这么做真是丑陋之极。“掣电之机，徒劳伫思”“言思即错，拟议即乖”“思而知，虑而解，皆鬼家活计”要求应机接物在刹那间从内心实相流露出的话语。

释迦牟尼佛的经、律、论都是佛的机 锋转语

机锋种类共有六种：

1.接引学人

2.勘验见地

3.辨器搜括

4.锻炼盘桓

5.换互开眼

6.简练操履

南师认为机锋好比刻舟求剑，多说无益，可能临济在世还会打我一顿，但是对于有缘之人也是成佛的一条路呀。“不惜十指弦,为君千万弹。”

1.接引学人

百丈参马祖为侍者，经三年，一日，侍马祖行次，见一群野鸭子飞过，祖曰：是甚么？师曰：野鸭子。祖曰：甚处去也？师曰：飞过去也。祖遂把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师于言下有省。师再参，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师挂拂子于旧处。祖振威一喝，师直得三日耳聋。

这个公案就是马祖接引百丈，所用机会教授法的机锋，接着就是机锋转语。

南师抛出问题：

三年中为什么野鸭子飞过才接引百丈？为什么要扭百丈的鼻子？师徒二人都说过：即此用，离此用。为什么马祖认为百丈不对？为什么马祖又大喝一声再说： 即此用，离此用。为什么百丈听了耳聋三天？

我尝试来回答下：扭鼻子肯定百丈回答错了，如果我回答马祖该如何回答？当然我是马后炮，现在知道是参禅了，那是百丈可能还不知道马祖机锋已到。“鸭子飞过去了吗？飞过去了，我忘了”不知道这么回答，马祖满不满意。活在当下，不念过去。

虽然师徒二人都说过：即此用，离此用。但百丈禅师还没有破一切相，如果是我就把拂尘取下来丢到屋子外边去。无名也无拂尘用，所谓空性遍一切法相。不知道马祖认为可否？如来智慧皆因妄想执着不可得，马祖大喝就是让百丈记住这一点哦。

如果我说的不对希望马祖在梦中来棒喝我哈。

水潦和尚问马祖，如何是西来的的意?祖乃当胸踏倒。师大悟。起来拊掌呵呵大笑云：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只向一毛头上，一时识得根源去。乃作礼而退。师后告众云：自从一吃马祖踏，直至如今笑不休。

南师问：马祖何必要踏他胸口？和尚悟到了什么？悟得程度如何？为什么“直至如今笑不休？”

我尝试回答：马祖用踏让水潦知道：本自具足如来藏 懂得这一点只是知见对了，还需要实修验证，所以在今后的修持验证中水潦和尚笑不休，法喜充满。

南师认为只有那些有通天眼光和手段的宗师才可以用此方法教化学人，否则不会有一个学人开悟。

2.勘验见地

夹山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无相。曰：如何是法眼？山曰：法眼无瑕。道吾不觉失笑。山便下座，请问道吾：某甲适来只对这僧话，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曰：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师在。山曰：某甲甚么不是，望为指破。吾曰：某甲终不说，请和尚即往华亭船子处去。山曰：此人如何？吾曰：此人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和尚若去，须易服而往。山乃散众束装，直造华亭。船子才见，便问：大德住甚么寺？山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师曰：不似似个甚么？山曰：不是目前法。师曰：甚处学得来？山曰：非耳目之所到。师曰：一句合头语，千古系驴橛。师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山拟开口，被师一桡打落水中。山才上船，师又曰：道！道！ 山拟开口，师又打。山豁然大悟，乃点头三下。师曰：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问：抛纶掷钩，师意如何？师曰：丝悬绿水，浮定有无之意。山曰：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而不谈。师曰：如是，如是。遂嘱曰：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吾三十年在药山，只明斯事，汝今已得，他后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钁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 山乃辞行，频频回顾。师遂唤阇黎，山乃回首。师竖起桡子曰：汝将谓别有？乃覆船入水而逝。

南师问：夹山回答僧人的问话错在哪里？夹山大悟之后，同样问题同样回答怎么就对了？船子勘验夹山眼明手狠，关键在什么地方？夹山未见船子前悟到什么程度？为什么需要宗师锤炼？

我尝试回答：夹山回答僧人本无错，只是这次回答仅是照本宣科。大悟之后即已证实相，所以回答的是心性自然的流露。船子狠在“一桡打落水中。。。又打”当人们面对死亡恐惧的时候，你是否还能以佛的正知见安住于当下呢？船子边打还边说：道，道！就是接引夹山此时内观得此心而开悟。开悟的夹山之前法不融心，现在的夹山无惧生死而真悟，所以点头明白了船子真义。看来船子真是拨云见日明啊！

回答的对不对，南师记得托梦给我。

3.辨器搜括

宗师们无一不是眼捷手快，立刻使学人悟入，岂是那些自称有法给人，却无一点接引能力人所能比的。希望那些自称宗师大德的人能自我反省。

宗师们在应用机峰时，已辨清了学人的根器，再随缘加以接引，将学人最执着的问题尽量搜刮出来，才能使学人省悟。佛经上说：“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南师感叹：成为一个真正宗师真是太难了。

4.锻炼盘桓

后世的禅林中改用香板代替了大慧杲的竹板接引学人。但是南师驳斥后世禅林用香板乱打人以为能消业，根本不知学人见地如何，毛病在哪里，更不知道机缘时间，胡乱大板不知活埋了多少菩萨，简直就是佛门罪人。

5.换互开眼

一个真正的宗师必须气宇如王，夺取学人境界，斩开执着的关锁，使学人打开法眼的教授法好比在病人顶门上打了一针，是非常危险的急救治疗方法。

6.简练操履

南师驳斥那些说学禅的都是狂人，佛门对世道无益的说法。举了很多例子，如：杨岐禅师不浪费一点油盏；保寿禅师不敢私用一小撮灯芯；高峰禅师一生穿破衲衣服，用破锅山上隐居不到尘世；憨山大师拒受皇帝赐金，逃名而行布施等都是高风千古，是世间及出世间的楷模。

有人反问：丹霞为什么烧木佛？南泉为什么斩猫？济颠和尚为什么喝酒吃肉？泉大道为什么疏狂不群？这些人行为又该如何解释？

这些有果位成就的大师都是针对当时特殊境遇而发，并不是偶然无故行为。南师驳斥道：一个普通人的心理都不会被圣贤者完全了解。反过来凡夫境界有如何能判断成就高人呢？所以轻率冤枉他人还不如多自勉精进。人我是非的行相不除，终为自己修行障碍。

临济大师法门有时夺人不夺境，有时夺境不夺人，有时人境俱夺，有时人境俱不夺。像这样高深的含义以及大机大用又岂是普通人能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