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体力学核心概念:边界层、层流和湍流

之前的视频中有时会提到一些流体力学名词,之后应该也会用到,因为看文章的朋友们不一定是流体领域的,所以可能对这些名词不太熟悉,建议我解释解释。咱们今天的视频就解释三个名词:边界层、层流和湍流。我尽量用和流体没有关系的语言来表述表达,让所有领域的伙伴们都能听得懂。

首先,边界层。书本定义是:当流体流过固体表面时,由于流体的粘性,会在固体表面形成一个厚度逐渐增加的薄层。薄层内垂直壁面方向,流体速度逐渐增大。

这句话看起来,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咱们逐字分析。“流体流过固体表面”说明流体力学研究中所指的边界层是发生在流体和固体交界面之间(这个边界层是在流体和固体交界面之间),那么比如一杯水,上面是空气,这是流体和流体的交界面,当前研究中就不列入边界层的概念。

然后粘性,啥意思?流体力学中说的流体粘性是指流体阻碍自身流动的一种特性。像这样,我吹一口气,那么这束气体就比周围气体流体速度大,然后周围挨着它气体说,你不要走,然后这束气体说,你跟我走,这就导致,这束气边缘的气体以减慢自身速度为代价,带走了它周围的一些气儿,这就是粘性。

稍微拓展点儿,为什么会有这种相互牵扯,或者说阻碍呢?同为流体,液体和气体还有点儿不一样。液体分子间距离近,粘性多数是因微观粒子间的作用力。

比如水,是因为氢键,而气体,主要是因为分子热运动,这种上蹿下跳的不规则运动,一股流动气体内的分子,它不是直直前行,而是乱跳着前行,这就导致不同速度层间的气体彼此交换,快的跳慢的里,慢的跳快的里,自然彼此牵扯和阻碍。

流体粘性理解了,咱们继续看这句话,在固体表面形成一个厚度逐渐增加的薄层。

刚说粘性是流体内部的,和固体有什么关系呢?任何固体壁面都有粗糙度,流体流过具有一定粗糙度的固体壁面时,最贴近壁面一层的流动被阻挡,速度骤降,然后,由于流体粘性,这一层就拉着下一层流体,下一层一边走一边拉着下下一层的流体,这样一层一层往后传递,就导致被影响的区域沿流动方向越来越厚,从垂直壁面的角度(方向)看,流体速度从接近零增加到主流速99%的时候,就以此为界,定义其和壁面之间的区域叫边界层。

用AICFD做了个仿真,给大家更直观地看一下边界层的样子。

边界层在实际工程中得很多场景都是必须要考虑的重要因素,比如风洞试验中,边界层会导致风洞的有效直径变小,影响流动参数。

到此,边界层的概念应该解释清楚了。接下来看一下层流和湍流,他们是流体2种不同的流动状态。

层流,可以理解为流动是分层的,层与层之间不会互相干扰。有时,你甚至很难注意到它在流动。

而湍流,就是不同层之间的流体互相干扰、互相混合,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大写的“乱”字。有时称其为乱流、扰流或者紊流。大部分工程问题都是湍流。

AICFD做了仿真,给大家看一下数值模拟层流和湍流的样子。

那么一股流体的流动,是层流还是湍流,和什么有关系呢?

1883年,英国物理学家雷诺,做了著名的圆管流动试验。展示了层流还是湍流,可以用一个无量纲数来判断:ρvd/μ,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雷诺数Re。雷诺数Re越大,流动就越容易是湍流。这个公式不展开讲,里面v是流速,μ、ρ、d分别是流体动力粘性系数、密度和特征长度,很多情况这三个数是不变的,雷诺数表现出和流体速度正相关。

简单理解,慢慢流是层流,流快了就变湍流了。而层流不是瞬间变换到湍流,中间过程叫“过渡流动”。层流到湍流之间的变化,专业术语叫:转捩。再实际工程中首先要估算雷诺数,判断是层流还是湍流,然后再按照不同的模型去分析和计算。

另外,再补充一点,层流和湍流之间的转捩,不只和雷诺数有关,还和扰动有关,比如管内流动,管壁不同的粗糙程度会造成不同的扰动。壁面越光滑,层流到湍流就需要越大的雷诺数。

关于湍流,目前人类对它的认识还远远不够。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费曼曾说过:湍流是经典物理学中最后一个尚未解决的重要问题。这一点,从计算流体力学,也就是计算机仿真中也能看感受到。你随便打开一款流体仿真软件,包括AICFD,会有好几个湍流模型让你去选择。那应该选哪一个呢?我也不知道,就是根据直觉,不是,经验去判断。其实,选择仿真模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体现出了科学的无奈。因为最准确的湍流计算,就应该是没有湍流模型。

所以,屏幕前的你加油啊,如果在21世纪吹开笼罩在物理学头顶的这一朵叫湍流的乌云,应该就能拿下诺贝尔物理学奖。也让仿真工程师以后不用再纠结用哪个湍流模型,甚至都不用判断是层流还是湍流了。

三个名词说了这么多,大家应该都理解得透透了,接下来咱们常规操作,做个实验,看看层流和湍流的样子。

借来了同事的绿萝小水盆,买了个注射器,冲了包咖啡,流动就可视化了。

这个湍流很明显,但那个层流,不太好,可能是手抖,控制缓慢稳定流动太难。

诶?买来一套输液用的设备,把咖啡吊起来,通过调节滚轮的松紧,来控制出口的流速,就能避免手抖的干扰了。这个不错,能比较明显地看出层流和湍流。

最后放个大招,展示一下边界层,看到没?看到没?皇帝的边界层,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到。

刚开个玩笑,想了N个办法,包括网上查资料,都没有找到能让大家看到边界层的我能支付得起的可行办法。聪明的你,如果有啥办法,欢迎留言!咱下次试试。

本期就到这啦,咱们下期见!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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