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东北纪行之七

储藏在额尔古纳河流里的记忆
秋色中的额尔古纳河，是蒙古族的母亲河尔古纳河，它弯弯曲曲在额尔古纳草原流淌着总是带着淡薄的，沉沉的迷雾。沿着904县道，穿行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边境卡线上，一个个朴实的，甚或是原始的俄罗斯小村庄镶嵌在对岸起伏的沿河草原上，如璞玉般超凡脱俗，祥和宁静。额尔古纳河曲水蜿蜒，环抱着众多的湿地、草甸与森林，岸边矮树灌木丛生，清澈的河水静静流淌风吹过，草地沙沙声响，混杂着牛粪的草原气息四周弥漫，从勒勒车房中散漏而出的灯光，在浓黑的夜里，如点点萤火，神秘而幽深。这里曾是成吉思汗的故乡，也是《蒙古秘史》中描述的黄金草原它见证了中华民族的兴衰变迁，也承载了丰富的民族文化。
于是，在这条弯曲的小河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中，碧绿的杨树、松树、白桦树，还有星星点点的格桑花，散落在小径边，紫的、 白的、粉的，一簇簇、一团团花谷中我在寻找根河最北部的敖鲁古雅河畔，一个中国最后一个使鹿部落，也是中国唯一饲养驯鹿的民鄂温克部落。据说敖鲁古雅人的鄂温克部落最后一名酋长玛利娅索于2022年8月20日离世，她也是中国最后一个萨满，也被称为“老巫”。在古籍中额尔古纳河在《旧唐书》中称之为望建河，在《蒙古秘史》中称之为额尔古涅河，在《元史》中称之为也里古纳河，在《明史》中称之为阿鲁那么连，自清代开始称之为额尔古纳河。在1689年之前它还是一条内陆河，1689年，清、俄两国签下了《尼布楚条约》，便成为中俄界河。有关额尔古纳河之美，迟子建老师优美的文字深深吸引着我：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悠悠文字如同缕缕清香，轻飘飘地沁入心脾。正当我思考之时突然，一片白色桦树的树叶悄悄地飘了下来，落在地上。一叶知秋，顿时，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凉意。
记得在我的故乡乌拉特部落早在三百多年前就是从这里开始悲壮的大迁徙的。有关这段迁徙史清朝著名作家尹湛那希的长篇历史小说《大元盛世青史演义》描叙。在《乌拉特婚礼祝赞词》也有描叙：
原故土乃，斡那图那呼伦贝尔，呼布图奈曼查干，正宗故地呼伦贝尔
祖先乃哈布图·哈萨尔，现居幕纳山南北”。由成吉思汗胞弟哈布图哈萨尔及其子孙所统领。16世纪中叶，由哈布图哈萨尔十五世孙布尔海掌管。当时乌拉特部游牧于呼伦湖、贝尔湖以北，大兴安岭西南山麓，嫩江、克鲁伦河下游流域。
原来乌拉特部落最初游牧于石勒喀河、额尔古纳河以及尼布楚河流域的广袤草原。是属于蒙古族为战争、生产、生活等制作蒙古包、车具、日常用具、甲胄、武器、鞍辔等的能工巧匠的后裔繁衍而形成的独立的部落。1649年农历8月15日，乌拉特部属民由呼伦贝尔草原牧区的呼布图奈曼查干、图门乌力吉分别启程。途径喀尔喀车臣汗部左翼后末旗、左翼后旗、达里冈爱（嘎）牧场（曾为清廷皇家牧场），进入内蒙古今锡林郭勒盟北境及比邻喀尔喀土谢土汗部东南境。沿阿尔噶里山南下，再入内蒙古今达茂旗北境、沿爱毕哈河（即艾不盖河）南下至乌拉特赐牧地。”一万三千多名乌拉特部落官兵与家眷完成了一场民族历史上的部落大迁徙。由于乌拉特骑兵骁勇善战，在随清军的征战中屡立战功，清顺治五年(1648年)，清廷为奖励军功，同时为巩固边疆，推行“以蒙治蒙”政策，将其分编为乌拉特前、中、后三旗，各旗扎萨克（蒙语：执政官）爵位世袭罔替，并赐河套北部阴山西段的乌拉特南北草原驻牧守边，元1648年，清廷在奉天城（今沈阳）对归顺的漠南蒙古各部落举行表功行赏大会，将原三支乌拉特部落分置为乌拉特前、中、后公旗，封鄂班为扎萨克（蒙语：执政官）镇国公，掌管乌拉特前公旗，封巴克巴海为扎萨克辅国公，掌管乌拉特中公旗，封额日和台吉图巴为扎萨克镇国公，掌管乌拉特后公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