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模与偶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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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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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奇模与偶模
差分对的前端可以加上任何电压。如果给线1加上0V到1V的跳变信号，给线2加上0V的恒定信号，则会发现信号在沿传输线传播时，线上的实际信号会发生变化。线1和线2之间会出现远端串扰现象。线2上会出现噪声，同时线1上的信号会减弱。
通常，任意信号沿差分对传播时，电压模式都会发生变化。
然而，对于边缘耦合微带线差分对而言，有两种特殊的电压模式可以实现无失真的传输。第一种是给两条信号线加相同的信号，如每条信号线上都是0V到1V的跳变信号。
在这种情况下，两条信号线之间dV/dt为0，所以两条信号线之间不存在容性耦合电流。因为每条信号线上的dI/dt相同，所以感应的感性耦合电流是相同的。一条线对另一条线发生作用时，也会受到这另一条线对它的相同作用。产生的结果就是这种特殊的电压模式沿传输线传播时，每条信号线上的电压模式都将维持不变。
第二种可以沿差分对无失真传播的电压模式就是给两条信号线加相反的跳变信号。例如，给线1加0V到1V的信号跳变，给线2加0V到-1V的信号跳变。线1的信号在线2上会产生负向远端噪声脉冲，这将减弱沿线1传播的信号。同时，线2的负向信号会在第一条线中产生正向的远端噪声脉冲。线1对线2产生噪声时，所造成自身幅值的下降恰好等于线2对线1所造成的正向噪声幅度。所以，该电压模式能沿差分对实现无失真的传播。下图给出了在这两种电压驱动下，差分对两条信号线上传播的信号电压模式。
这两种沿差分对无失真传播的信号电压模式对应了差分对被激活的两种特殊状态，称为差分对的模态。
当差分对以这两种模态中的一种激励时，它上面的信号就可以实现无失真传播。为了区分这两种状态，称两条线上有相同的驱动电压的为偶模，两条线上有相反的驱动电压的为奇模。
当差分对的两条信号线具有几何对称性，线宽和介质间距相同时，激励偶模和奇模的电压模式分别对应于两条信号线之间加相同和相反的电压。如果两条信号线不具有对称性，例如线宽或介质间距不同时，偶模和奇模的电压模式就不这么简单了。
下图给出了一对对称线的奇模和偶模状态下的场模式。
将两类概念区分开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模态定义了不同几何结构的线对可能被激励出的特有状态。另一方面，驱动电压仍然可以为任何值。只需要在每个信号线与返回路径之间加上一个函数发生器，任何电压模式就都能加到差分对上。
提示 对于对称的边缘耦合微带线差分对而言，奇模状态可以由差分信号驱动，偶模状态可以由共模信号驱动。奇模和偶模指的是差分对线的特殊的固有模态，而差分和共模指的是加在差分对上的特殊信号。90%以上关于差分阻抗的混乱都是由于误用这些术语而产生的。
引入奇模和偶模的概念后，就能用它标记一个对称差分对的特性。例如，如前所述，信号在一条走线上受到的阻抗由其他走线的接近程度及其上面的电压模式决定。现在就能标记出这些不同的情形。对于一条走线的阻抗，当差分对被驱动成奇模时称为走线的奇模阻抗，当差分对被驱动成偶模时称为走线的偶模阻抗。
奇模经常被错误地标记为差分模态，如果把这二者等同，就很容易将差分模态阻抗混淆为奇模阻抗。如果这两者是同一模态，那么差分模态阻抗和奇模阻抗之间就没有任何不同。
事实上根本不存在差分模态这种说法，所以也根本不存在差分模态阻抗。若将差分模态这个词从词汇表中删除，就不会混淆奇模阻抗与差分阻抗这两个完全不同的量。只存在奇模阻抗、差分信号、差分阻抗这几种说法。
奇模阻抗是一条信号线处于奇模状态时的阻抗，差分阻抗是差分信号沿差分对传播时受到的阻抗。
24.2 差分阻抗与奇模阻抗
如前所述，差分阻抗是每条信号线与返回路径之间阻抗的串联。当无耦合时，它的值为每条信号线特性阻抗的2倍。当两条线间距很小时，耦合就变得比较大，此时每条信号线的特性阻抗都会改变。
当差分信号加在差分对上时，它将使差分对处于奇模状态。根据定义，此时每条信号线的特性阻抗称为奇模特性阻抗。如下图所示，差分阻抗是奇模阻抗的2倍。因此差分阻抗为Z_diff=2×Z_odd 。
提示 计算或测量差分阻抗的方法就是先计算或测量出单条信号线的奇模阻抗，再将它乘以2。
奇模阻抗与差分阻抗有直接的关系，但二者并不相同。差分阻抗是差分信号受到的阻抗，奇模阻抗是传输线对处于奇模状态时每条信号线的阻抗。
24.3 共模阻抗与偶模阻抗
前面描述了差分信号沿传输线传播时受到的阻抗。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描述共模信号沿传输线传播时受到的阻抗。共模信号是两条信号线的电压的平均值。纯共模信号是差分信号为零时的信号。这意味着两条线的电压没有差异，它们各自具有相同的信号电压。
共模信号使差分对处于偶模状态。当传输线上传播共模信号时，根据定义，此时每条线的特性阻抗称为偶模特性阻抗。如下图所示，对于共模信号而言，阻抗是每条线特性阻抗的并联。两个偶模阻抗的并联阻值为Z_comm=1/2×Z_even 。
通常而言，共模信号受到的是一个较小的阻抗。这是因为共模信号的每条信号线与返回路径之间的电压相同，但从返回路径流向两条信号线的电流却是一条信号线的电流的2倍。如果一个信号在电压相同的情况下拥有两倍的电流，那么对应的阻抗就减为一半。
提示 对于两条无耦合的50Ω传输线构成的差分对，奇模阻抗和偶模阻抗是相同的，均为50Ω。差分阻抗为2×50Ω=100Ω，而共模阻抗为1/2×50Ω=25Ω。
将两条线之间的耦合考虑在内，则每条线的奇模阻抗将会减小，偶模阻抗将会增加，这就意味着差分阻抗将会减小，共模阻抗将会增加。
如下图所示，传输线为边缘耦合微带线，材料为FR4，线宽为5mil，无耦合时的特性阻抗为50Ω。图中列出了用场求解器计算出的所有4种阻抗。随着线间距的减小，耦合度增加，奇模阻抗减小，从而引起了差分阻抗的减小。同时，偶模阻抗增加，从而引起了共模阻抗的增加。如本例所示，在可制造的最紧耦合下，差分阻抗和共模阻抗受耦合的影响依然很小。在最紧耦合下，差分阻抗仅减小了10%。
对于许多电路板上的微带线而言，阻焊层涂覆在顶层表面上，这将会影响信号线的单端阻抗，包括奇模阻抗，下图给出了随着阻焊层厚度的增加，紧耦合差分对的阻抗变化情况。与其他状态相比，奇模状态下信号线之间的电力线最强，因此阻焊层对奇模阻抗的影响比对其他阻抗的影响要大。
这就是在设计表面层信号线差分阻抗时要考虑阻焊层的原因。此外，这种效应可能会使制造出的差分阻抗偏离值高达10%。
24.4 电压分量
差分和共模描述的是加在传输线上的信号。任意信号之间的差分分量指的是两条信号线之间的电压差，共模分量指的是两条信号线之间电压的平均值。
对于一个对称的差分对而言，差分信号以奇模方式行进，共模信号以偶模方式行进。我们也可以用奇和偶这两个术语描述一个任意信号。以偶模方式传播的电压分量V_even就是信号的共模分量。以奇模方式传播的电压分量V_odd就是信号的差分分量。
例如，给一条信号线加上0V到1V的跳变信号，另一条线接零电位。在传输线上，以偶模方式传播的电压分量为V_even=0.5×(1V+0V)=0.5V，以奇模方式传播的电压分量V_odd=1V-0V=1V。在同一时间的差分对上，有一个0.5V的电压信号以偶模方式传播，看到每条线的偶模特性阻抗。还有一个1V的电压信号以奇模方式传播，看到每条线的奇模特性阻抗。这种使用奇模分量和偶模分量对信号的描述如下图所示。
所加的任何信号都能用奇模电压分量和偶模电压分量的组合描述。奇模电压分量和偶模电压分量在行进过程中是完全独立的，它们独立传播，没有相互作用。两个信号分量在每条信号线及其返回路径之间会看到不同的阻抗，所以每个信号分量会以不同的速度行进。
上面用一对边缘耦合微带线说明不同的模态。当环绕导体的是处处均匀的同质介质材料时，在每种模态中，沿差分对传播的电压模式将不再唯一。任何加在差分对上的电压模式都能实现无失真传播。只要介质材料是同质的，比如带状线结构，就不会出现远端串扰。加在这类线对前端的任何信号均能实现无失真传播。但是按照惯例，我们依然用上述电压模式定义对称差分对的奇模和偶模。
24.5 奇模/偶模速度与远端串扰
用两种传播模态分量描述信号的方法对边缘耦合微带线非常重要，因为在边缘耦合微带线上，不同模态的传播速度不同。
信号沿传输线的传播速度是由电力线穿过的介质的有效介电常数决定的。有效介电常数越大，传播速度越慢，以该模态传播的信号的时延就越大。以带状线为例，导体周围的介质材料是均匀的。对电力线而言，有效介电常数始终等于体介电常数，而与电压模式无关。在带状线中，奇模和偶模的传播速度是相等的。
但是在微带线中，对于电力线而言，介电常数是一个复合值，它一部分处于体介质材料中，一部分处于空气中。场分布的精确模式和覆加介质材料的方式都将会影响最终的有效介电常数和信号的实际传播速度。在奇模方式下，多数电力线位于空气中；在偶模方式下，多数电力线处于体材料中。由于这个原因，奇模信号比偶模信号有一个稍微小一点的有效介电常数，因此行进得更快。
下图给出了对称的微带线和带状线奇模和偶模的场模式。在带状线中，对于场而言，在两种模态下只存在体介电常数，所以对于具有同质介质的互连，两种模态下的传播速度就是相同的。
在边缘耦合微带线中，差分信号驱动奇模，而共模信号驱动偶模，所以差分信号比共模信号的行进速度更快。随着线间距的增加，线间耦合度减小，奇模和偶模的场分布情况会趋于相同。如果二者的场分布相同，每种模态就会有相同的有效介电常数和传播速度。
提示 以奇模和偶模方式传播的时延差为120ps，看似毫不起眼，但就是它给单端有耦合传输线的远端造成了串扰。
如果不是以纯粹的差分信号或共模信号驱动差分对，而是以同时包含这两种分量的信号驱动，那么这两个分量将以不同的速度各自独立地传播。尽管它们同时出发，但经过传输线后，速度较快的信号分量(差分信号即为典型的此类信号)将会先到达远端。此时，差分分量和共模分量的波前沿将会分开。沿差分对的每一个点上的真实电压就是这两个分量之和，由于信号的前沿分开了，两条信号线上的电压模式都会发生改变。
假设给差分对加上一个电压信号，为一条线加上0V到1V的跳变，另一条线接零电位。这等同于给线1加入单端信号，将线2接低电位。线1为攻击线，线2为受害线。可以将此电压模式等效为以奇模方式传播的差分信号和以偶模方式传播的共模信号。如下图所示，若线1和线2的共模信号为0.5V电压，而线1的差分信号为0.5V电压，线2的差分信号为-0.5V电压，那么它将等同于实际加在差分对上的信号。
在带状线这类拥有同种介质的导线中，奇模和偶模信号以相同的速度传播。这两种信号将同时到达信号线的另一端。它们在那里可以毫无失真地重新组合成当初加在差分对上的信号。这种情况下不存在远端串扰。
在微带线差分对中，差分分量比共模分量传播得更快。当这两个互相独立的电压分量沿差分对传播时，位于前沿的波前将会分开。对于线2而言，差分分量的前沿将会比共模分量先到达末端。
线2的远端接收信号将是-0.5V的差分分量和滞后的0.5V共模分量的重新组合。这将在线2的远端产生瞬变净电压。我们称这个瞬变电压为远端噪声。
提示 耦合传输线对的远端噪声可视为由容性耦合电流减去感性耦合电流而得到，也可以看成移位的差分分量和共模分量之和。这两种观点是等效的。
可以用奇模和偶模传播速度的不同来解释远端串扰噪声。如果差分对为同种介质的，并且两种模态的传播速度相同，差分对就不会出现远端噪声。如果走线上方有空气，那么奇模的有效介电常数比偶模小，因此奇模有更快的传播速度。差分信号分量比共模信号分量先到达线2的末端。因为线2的差分信号分量为负，所以线2的瞬变电压也将为负。
只要差分信号和共模信号的时延差小于信号的上升边，远端噪声就会随耦合长度的增加而增加。但如果这个时延差大于信号的上升边，远端噪声就会在差分信号的幅值0.5V_1处饱和。
远端噪声的饱和长度是当V_f=0.5V_1时传输线的长度值，可由下式计算：
其中，Len_sat表示远端噪声饱和时的耦合长度，RT表示信号的上升边，V_even表示信号以偶模方式传播时的速度，V_odd表示信号以奇模方式传播时的速度。
奇模和偶模的传播速度相差越小，饱和长度越长。当然，在远端噪声饱和之前，它的幅度也有可能超出合理的噪声容限。
24.6 理想差分对模型
一对耦合传输线可以看成两条存在耦合的单端传输线，耦合造成了两条线上的串扰。或者，一对耦合传输线可以看成有奇模和偶模特性阻抗及奇模和偶模速度的差分对。这两种观点既是等价的，又是独立的。
近端噪声是奇模特性阻抗和偶模特性阻抗之差的直接量度。线间距越大，奇模阻抗和偶模阻抗的差就越小，耦合度也就越小。当线间距相当大时，两条线之间不存在相互作用，一条线的特性阻抗大小与另一条线上的信号无关。奇模阻抗和偶模阻抗相等，近端串扰系数为零。
这种联系使我们可以将一对耦合传输线建模为差分对。理想分布式差分对模型是一种新的电路模型，可以将它加到理想电路元件库中。它不仅是差分对行为的模型，而且也是一对独立又耦合的传输线行为的模型。
正如用特性阻抗和时延定义理想的单端传输线，我们可以用以下4个参数定义理想差分对：
- 奇模特性阻抗；
- 偶模特性阻抗；
- 奇模时延；
- 偶模时延。
这些术语充分考虑到了耦合的影响，正是耦合产生了远端和近端串扰。这是电路和行为仿真器中大多数理想电路模型的基础。
如果传输线是带状线，那么奇模和偶模的传播速度及时延均相同，所以此时只需要3个参数就可以描述一对耦合传输线。
24.7 奇模及偶模阻抗的测量
时域反射计(TDR)可以用于测量单端传输线的单端特性阻抗。时域反射计给传输线加上一个阶跃电压，然后测量反射电压。信号从时域反射计及互连电缆的50Ω传到传输线的前端。反射电压的幅度取决于信号受到的瞬时阻抗变化。对均匀传输线而言，信号受到的瞬时阻抗即为传输线的特性阻抗。反射电压由下式决定：
已知输入电压，再测出反射电压，就可以用下式计算出传输线的特性阻抗。这就是我们测量任何单端传输线特性阻抗的方法。
为了测量差分对中的一条信号线的奇模阻抗或偶模阻抗，必须在将差分对驱动成奇模或偶模的状态时测出一条信号线的特性阻抗。
为了激励差分对进入奇模状态，要给差分对加上差分信号。此时每条信号线的特性阻抗就是它的奇模阻抗。这就意味着如果在被测信号线与其返回路径之间都加0～200mV的信号，就要在第二条信号线与其返回路径之间都加0～-200mV的信号。同理，为了测量偶模特性阻抗，需要在两条信号线与其返回路径之间加0～+200mV的信号。
要实现这些测量，需要一种带有两个有源部件头的特殊时域反射计，称为差分时域反射计(DTDR)。
在差分时域反射计中，两通道的反射电压都可以测量得出，所以差分对中两条信号线的奇模和偶模特性阻抗也都可以测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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