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上的幻梦

黄土地上的幻梦

杨鲲

        2015年的一个秋天，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天空蔚蓝，恍惚间竟有些泛灰。在榆林市沙湾县红星村的一片田垅上，驻村书记杨树林正在驻足远眺。远方是一片果树林，红的，蓝的，紫的，绿的交相辉映汇成灿烂的河流，一直从天边流到坡底。

        “额贼，今年沃苹果美的很，看这架势，今年指定能买个好价钱。彻底摘掉咱红星村沃贫困的帽子，王叔，你说得是得？”“外肯定吧，去年沃苹果都贵成怂了，一斤四块，就咱这一大邦子，沃哈不得把财神爷手里的金高娃都给赚了”，说这话的两人正是红星村的村长王金锁和驻村书记杨树林。

        杨树林，西农毕业。专业学的果树培育。他屋也是咱红星村的，他大杨建军，沃当年也是支援大三线来咱榆林的劳动模范，市长亲自颁得奖状，牛皮得很。老汉退休之后就在咱红星落了户，平时闲求没事干，就蹴在忙上（门口），下嘎象棋，先嘎花花（乡村棋牌的一种），也是咱村里的一号人物。平时谁家里要是有点事儿，他大一定冲在最前头。树林还有个他爷，据说老汉以前是从抗美援朝前线上回来的老兵，战场上具体发生了啥事咱也不知道。就知道他爷都快90多了，老汉精神得很，有时候也犯点迷糊，也不知道是人老了还是在战场上落下啥病根了。总之这一家，沃可以说是满门忠烈，牛皮的很。

        红星村，一直是南湾的贫困村，外面说个媳妇，一听是咱红星的，立马跑的连脚后跟都看不戳。咱大队沃年轻人都出去了，留下沃老婆老汉娃娃媳妇到屋里。多少年了些，隔壁村沃北星，南星都买上小汽车了。在咱这庄子，骑个摩托车都叫人眼馋的不行。

        还好咱红星村建军家的树林回来了，娃优秀的很，说是考上公务员了，回乡报效父老来了。具体为啥回来，回来组啥，咱也不知道。娃说是哈带回来了他的研究课题--富士苹果。“叫我看沃就是胡弄里，是外狗日的，想叫咱给她当实验品，利用咱的人占咱的地，给他铺路里，实验要是成功了，我狗日的升官发财远走高飞了，又把咱撇下，留下这么一大摊烂摊子，要是没成功，沃人家是吃皇粮的，把咱这一伙老百姓就这么坑了”，说这话的是村东头的混混--赵金龙，赵金光两兄弟。金龙，金龙，是越活越穷。金光，金光，是输的一片净光。这两兄弟，是要啥也没啥，凑爱吹牛。但是沃在庄子里头哈是有一号子势力里。当年树林带头种树，就是沃带人把地刨咧，把树苗都给卖咧，忽悠种树的人都回来，叫包种了。人确实是不求行，凑爱跟政府对着干。

        现在沃红星村里头，外可是热闹的很，庄子里大部分人都种上了咱树林的苹果了，还有一部分人处于观望阶段，还有这赵金龙从中作梗，凑等着看书记的笑话。红星活不活，就看这一茬子苹果咧。树林此时应该是最高兴的，也是压力最大的，全村500多户人家有300多户都种了苹果，漫山遍野，一眼都望不到头，足有1000多亩。把日头都染红咧！

        一月后

        “书记，书记不得了，出大事咧”。“咋？咋？出啥事了？到底出啥事咧嘛？”，“咱的苹果沃水里，酸的一匹”，“啊，咋么能沃水里浪？沃指标上都写的好好的？啥时间上多少尿素，多少化肥。亮里亮清的，咋莫能沃水里？我在咸阳念书的时候，沃是跟我老师一达做下来外课题里开。咋木，沃咸阳的地还比咱榆林外好是咋木？走走走，跟我走一达去看嘎”。

        到了地头，树林尝了一个苹果，酸的；又一个苹果，酸的；再一个苹果，酸的还是酸的。树林一言不发，一口气尝了二三十个，难受的很，没一个甜的。树林很不服气，从地头一直坐着想，苦思不得其解。眼看着这天就黑了，其他人也都走光了，月亮上来了，远处老张家的狗又开始叫了。树林缓缓起身，双目无神，慢悠悠的回挪，简直就是一个行尸走肉。走到商店门口，这“行尸走肉”终于停下了。晃晃荡荡的买了一件啤酒，蹲在路上就抽开烟了。想不通啊！真是想不通。沃老师研究了一辈子的苹果，还能有假？自己在学校实验田中种上的沃两亩半的苹果，还能有假？熬夜写的报告，算的数据，还能有假？难受，唉，难受，唉……不想了，嚯，嚯，嚯死算求了！

眼看这太阳就出来了，横七竖八，斜嘛咕咚得这酒瓶子就堆了一地，树林也醉了，四仰八叉的“横摆”在路上。半晌，树林才缓缓起身，拎起酒瓶子继续往回挪。

        刚一进门，他爷就出来了，上来就是一句“咋，你想咋？你得是想翻天里？大晚上的不睡觉，你看你把你婆哈莫哈（吓）死了。碎碎点屁眼大点娃娃，哈嚯酒里。对，你就嚯，我看你寻寻跟隔壁你三叔家该碎豆豆娃一样呀？迟早得把胃喝个眼眼。”“爷，不是。我该苹果失败咧，1000多亩，全都完了。沃现在就长地里等着烂里。我试起难受的，沃他叔他姨这么相信我，都跟我把沃苹果种上了。结果，唉，……”“去，去，去，啥，啥都完了，胡说啥里，这么碎碎点事情就把你放倒了嗯？你爷，我。当年跟梁军长打飞虎山阻击的时候，沃美国鬼子的大炮一轮接一轮，飞机一遍又一遍，把山头都削平了。你就包说人了，我班长，副班长，指导员都打没了，营长死了，营打散了，狗日的美国人又开着坦克来了，咋，我也跟你样的，他妈的背包一背，回，不打了？你说你这叫啥事嘛，失败了就失败了嘛！他老赵家，老王家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爷，这不一样”“咋不一样嘛？我看你就是怂了，当年打虎山的时候，粮食吃没了，树皮扒光了，连石头都好的，沃实在是没啥吃的了，咋？苹果酸了就把人难住了，当兵的没枪就不上战场了？嗯？”，“爷，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这咋么和乡亲们交代嘛？”“啥懂，你懂个屁！你懂，包急，明个了，爷就一家一家挨着说去，根本不就是要交代吗？咋，还能把人吃了？这一晚上，好家伙，叫我老汉等你小伙里。去去去，敢睡嘎去，去”“哦，爷爷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嘎”，老汉挥挥手示意孙子，赶快回去，包胡操心了。等树林走后，老汉坐在台阶上愁眉苦脸的，一言不发，就吧嗒吧嗒枚劲（用力）的抽着旱烟，好像要把烟锅舵崂（烟锅嘴子）给咬断。

        第二天，还没等树林一家从睡梦中醒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就来了，紧接着又是数声，而后便噼里啪啦的像雨点一样全落了下来……“杨树林往出走赔钱……”，“杨树林，亏我还那么相信你，赶紧往出走，是你牵头种的苹果，今就是说啥也得把钱退给我……”，“杨树林，克里马叉出来！……”……

        树林听声赶紧往出走，记得连鞋都没顾得上，穿上衣的扣子都扣错了。“来啦来啦，叔姨，包敲了，我来啦！来啦！”

           “杨树林，往出走。把它的，我知道你该碎怂到黑里，哈巴你哈，仰头日老的，加唢呐究董里--把事就莫当事莫”

        “就是就是，我早把你该鸹貔看亮清了，一天天怂本事莫有，就爱胡撩蹄子乱咋胡。”

        “杨树林，克里马叉出来，你看你沃怂式子，你就爱胡拉被乱扯砖，苹果苹果，当时吆喝的苕的很，说是干面甜的个红又香，载上一口看撩滴浪。汗，nia，外你是煮熟的鸭子，外就剩个皮嘴了莫”

        杨树林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衬衫未扣整齐），杨：“来啦来啦，叔姨，包敲了，我来啦！来啦！”

       看树林出来了，乡亲们竟然都默不作声，全然没了刚才那一种要“拆房的气势”。

       赵金龙眼看局势不行，立马站了出来，指着杨树林的鼻子骂道“汗汗汗，啊nia这不是咱杨书记嘛，啊nia你这二年活来了，屋一哈沃野俩。不是说你牛皮的置业浐灞，曲江安家里哈，把该百八十万就不当个啥。啊你看啥会给兄弟把账清嘎浪，我也不多要，4亩良田莫，咱兄弟一场，你给15万就对了，外哈吧改零头算木亮请，都到一个庄里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汗颜，外nia你听起强是nia国务院总理里开，外一哈就把我往酸壤里莫，我只有目大事些，外给兄弟哈好得弄个西安市市长当嘎，对呀不？”说到这，男小伙们都眼睛挣得大大的，一个个的都是不患莫钱患不公里，草草要赔钱里，不是了开挖机把房就给挖了。

       妇女同志也是哭哭啼啼，说：“树林，你是大大看出长大外，你碎会写大大哈抱你里，你常行给大大能扫一手莫，咱都是够哇人（自己人）里开，大大知道你娃一直是个好人，但是，哎，啊nia你啊知道，咱臭臭上大学了，一个月不少花钱里，大大哈候苹果能买上价了，给咱臭臭把明年生活费挣嘎里，你叔你知道莫nia为年董个烂子，一直到屋里，哎，狗娃，你先给大大赔点钱，那行亚布？”

        Niania这吗一哈踞不住了，说比天，靠说地，谝完他舅说他姨，说nia杨书记,他爹连他nia,说nia味儿年搞四化，是文革呀批斗他录怀爸莫。外一哈说了个莫停。

        树林也就忙上插不上话，气草了，把门敲得哈莫卷过了里，这吗人才安静哈。

        “叔，姨。咱外苹果失败了，责任在我，我也不会跑，我家就是红星的，还跑到哪达去呀？我承认，不管咋的，反正咱这苹果算是失败了，我确实对不起叔和姨对我的信任，对不起咱红星村五百二十一户人家……不过也请大家放心，我现在就去想办法，就是一个苹果，一个苹果的卖，我也得让乡亲们赚上钱”。“汗汗汗，nia你倒是手里有真金，说话就是硬莫，1000多亩，你知有多少个苹果里啊，哈一个一个的去卖，笑死我了，打一开始我就看出你小伙子不对劲，拿我一伙老百姓给你铺路里，哈好我老早就把你看亮清了。（故意）礼过没种，就看你小伙日个啥人呀”，说这话的正是赵金龙，他现在正洋洋得意的夸耀自己的“料事如神”呢。说罢，乡亲们又吵吵起来了，说这说那，就是围着树林家不肯走，渐渐的，人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眼看全村的人都来了，树林也慌了神，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唉，这脸都丢到自己家忙上（门口）了，他杨树林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这521户百姓呢？

        太阳直射进树林家的头门，穿过行堂，仿佛要把这家给射穿似的，好让它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之下。人群，还是不肯散去，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忽而，有一人，着黄衣黄挂，戴玄黄顶戴乘风而来，胸上红星闪耀，是三枚军功章，在太阳的照射下，竟泛出红色的晚霞，“爷，你咋来了？”他爷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紧接着，老汉挺直腰板，给大家板板正正的敬了一个军礼，接着说道，“各位兄弟，各位他叔他姨，咱娃确实好心办了错事咧，苹果失败了，我屋（我们家）负主要责任，额是原38军335团七营六连二排三班班长杨满仓，我以一个抗美援朝老兵的身份发誓，咱娃绝对能给大家把钱还上，这次苹果要是卖不了，我屋全要了，他儿子还不上，他大还不上，我还。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卖地，也不会亏了各位他老姨，老叔。总之一句话，我屋肯定给大家一个交代，让大家满意。”说罢，全场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人能说出什么了。忽然，村长王金锁走上台来，对他爷说“叔，不是这个意思，树林这娃给大家伙办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尼。也就是前几年吧，咱树林带人修了咱红星第一条水泥路，沃大伙当时也都说美得很，美得很。也就是前年吧，咱村建了第一个小学，咱娃再也不用跑到北星去上学咧，你看把咱村的娃娃高兴的，哈莫跳起来里……我就想让大家伙扪心自问一哈，自从树林来到咱村，是不是咱村环境比以前好多了？虽然咱不及nia北星，但是这几年大家兜里是不是都有闲钱了，啊！三科，我记得外年下大暴雨里，得是树林连夜带人给你把大棚里的菜转移了；还有你，金瀚，得是外年你娃把麦草垛点了，是书记第一个冲进去把你娃救出来的，啊？就这么些年，咱书记就是莫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是觉得大伙今这事有点过分了！希望大家都能想一哈，咱是不是今天一哈给书记蹴脸上了……”死寂，一片死寂，紧接着有是掌声如雷。“对着呢莫，书记经常去村西头看他沃刘婆里，他刘婆莫，大伙都知道，缺衣少穿的两个儿也都不管，要不是树林这些年一直又送钱又送粮的，唉，哈不知道在杂木呀”“啊，对对对，就是去年我屋猪圈塌了，沃还是书记带人帮我盖的”，“就是嘛，我也在说说里，树林是个好娃，不会让我们吃亏”……“树林我们都信任你，你肯定能给咱把这苹果卖了”……人群逐渐散去，树林眼里也泛着泪花，这倒不是难受，又或许确实又有点难受，不过这点难受是乡亲们，还记得他杨树林也是为咱红星出过一份力的。额一定不能让乡亲们亏了钱，又寒了心，额就不相信咱红星穷一时哈能穷一世。树林暗暗的发誓！

        紧接着，树林立马（马上）买票就去了咸阳，去找他当时代课的老教授。最终树林和老教授研究发现，榆林的土壤条件和气候并不适合种植富士苹果。最后，经过老教授亲自带队考察，研究了几轮之后，选用了最适合红星村栽种的--沙地苹果。树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因总归是找到咧。解决方案，也有咧。明年的发展方向，也定咧。接下来该处理的就是这一千多亩，苹果咧！

        沃还得是教授有办法，教授通过研究发现这苹果虽然又苦又涩难吃的不行，但沃很适合发酵做成果酱，果酒，恰巧教授在南方有个学生，家里是开果酱加工厂的，教授就帮着联系了一哈，就这样一来一回，一来一回，一来一回。哎，莫想到，这事儿哈就谈成了。苹果是一车一车，一车一车的拉，几下也就都卖完咧。虽然说过程着实是磕磕绊绊，但总归是把问题给一哈解决了，而且哈小赚一笔。哎，撩咋咧，一哈撩咋咧。当树林通知各家各户去村委会领钱的时候，沃包提有多热闹了。村民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有的人哈自发的为树林做了一面的锦旗，村里的长辈都一个劲的夸树林牛皮，有本事，村里的年轻小伙，年轻姑娘也都树林哥树林哥的叫着，可亲热了。就连娃娃看见他树林叔都恨不得把棒棒糖赶紧给他树林叔唆嘎。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树林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大家种新型苹果，原来一千多亩苹果树，一周之内，全给刨光咧。就连村东头的混混，赵金龙，赵金光两兄弟也觉得这事能弄。把他屋该，百八十年不种的荒地都翻了一遍。树林带着大家从头学起，挖坑栽树浇水上尿素修剪枝枝丫丫套袋摘苹果，一步一步的手把手的教着大家做。连挖坑，挖多大，挖多深；浇水，浇多少，用多粗的管子，都定死了。就这样一年又过去了，树林由白净小伙变成了黑脸大汉。但红心村的果树却是红润透亮，子繁叶茂，可谓红光一润果透亮，叶落枝头子满枝咧。沃这次的苹果是又大又红，又甜又面又酥，简直是美的太！这次树林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主动去市场调研行情的，不调研不知道，一调研吓一跳。

        原来今年榆林的苹果全都丰收了，价钱压的低的很，一斤一块半，外哈不及nia茭瓜。就沃哈是顶好的苹果。

        树林跑来跑去，一连几天都不回家，他大担心坏了，害怕娃的身体抗不住，就来找树林了。“娃，包了急，今年咱这苹果好的不愁卖，好好注意身体，别把人熬倒了。大，咋能不着急里吗？今年这顶好苹果一块半，沃还不如去年卖的那一茬子酸的里。，”“看看看给你说叫你包急，万事都有办法。大，当年到宝鸡支援大三线的时候，大家伙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有广西的，云南的，贵州的，重庆的，大家有个啥事沃都在一起商量商量。商量着商量着这办法不就出来了吗？大，当年在岐山修引渭渠，有一段要实行爆破，大家都不知道咋弄力莫。炸药，安，安不上去莫。沃侧边就是悬崖里开。一个不小心就掉到崖底了，那最后咋的嘛？沃哈不是几个技术骨干在一起，合计合计，说这说那。最终拿出来个最后方法，这事也就解决了。当时我先拿绳子把人吊着，拿着羊头镐上去，把山上挖上一排排洞洞，把炸药往进入一塞。咚的一声，哎，爆破就成功了。就你听大给你说。凡事遇到困难吧，先跟别人商量，nia总有能成人里。不要急，不要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一个人扛着。你看沃去年那么大的一个事不也叫你摆平了吗？今年的苹果这么好，莫马达，大相信我娃肯定定能让咱这苹果卖上价钱。”“对着尼，大，人多力量大嘛，我立马叫村里的主要几个干部开会商量一下，看给哈给咱咋弄呀？”……

        说罢，几个村领导就坐在一起开会。大家一致觉得应该去全国打开销路。树林，去西南；金锁去华中；栓锁去东北；三科去东南。一周之后，回红星集合。就这样买苹果行动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吓一跳，原来，今年全国各地的苹果都日塔咧（不太行），沃上海的苹果，蛮碎碎点，黄不次次的，一斤要七块钱。对对对，那云贵川等地的苹果也都贵着呢，一斤得五块五，就这，都有人抢着买呢。然后大家又商量着营销模式，营销价钱，具体每个人负责哪一片区的苹果。就这样来自榆林沙湾县红星村的沙地苹果，就迈向了全国市场。

        又是几年，随着红星村沙地苹果的名气越来越大，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专门的公司找上门来要谈合作。这一来二去，红星村也变成了红星社区。原先的老村子也全都拆咧，改成厂房咧，村民们也都住进新农村，白墙红瓦的，绿树蓝天的，别提有多美了。年轻人也从全国各地回来了，毕竟现在也能在家门口挣钱了，也就不用跑那么远去给别人打工咧。现在自己就能当老板，哈能分村子的红，乡党门包提多开心了。

        树林现在是红星集团的老总，管着几百号人。红星村出来的苹果，不断卖出了陕西，甚至还卖向了全世界。红星集团，哈不光研究苹果，闲暇之余也卖点儿果酒，果醋，果酱，为此，还专门成立了红星苹果研究所专门研究苹果。研究出来了许多新技术，新玩意儿。

        红星村的故事也就讲差不多了，但全国千千万万的杨树林式英雄练还在上演他们的扶贫故事。

        作为一名黄土地出来的大学生，我确有很重的乡土情结。但我很庆幸降生于这样一个伟大的国度，因为我清醒的知道，又或许不那么清醒的知道，中国这一步一步走来经历了太多的不易，时势，机缘，人心……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能吃饱饭穿暖衣，老有所养，壮有所用。一切一切的背后都是逻辑的构建，和时势的驱动，当我静下心来深深的思考，清晰地又或许朦胧的感受到先辈创业之不易和未来守业之艰难。我很担心自己不堪大用，很担心自己不能为父母尽孝，为国尽忠。

        我其实渴望去在一个人人都淳朴善良的国度，去保卫我们的国民，在奋斗与热血中了此一生。这是我心里的乌托邦，虽然其不可能实现，我也不一定有那莫大的本事。但这确实实实在在的是我要做的事。我们的先辈们把这个国家保护的很好，我们不能一直都在别人的保护下，这不现实，也不光彩。

        我确实不太聪明，也不太会讲话，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我确实对于人与人感情一窍不通，有时候因为我的鲁莽和凌厉，伤害最亲切的人，最敬爱的姑娘。有时候我知道这不对，我知道这很狼狈，但我还是会内样，应为你们是我的至亲，我最亲爱的人，在你们这里逻辑的大厦将不复存在，理性之光也将黯然销魂。感性蜂拥而上占领我的神经，充斥我的头脑，让我看起来几乎是一个疯子式的独行者，大独裁者。但对于这片黄土地，这片神州大地。我爱的深沉，我愿意将每一滴写都流入她的身体，就像她当初所哺育我的那样。好男儿志在千里游四野，俯瞰乾坤震八荒，多么荒唐！像我这样的人，哈哈哈哈，唉！

        或许我是李白式的长歌常醉，又似杜甫式的忧国忧民。杞人式的胡思乱想，愚公式的埋头苦干。这就是我，一个看起来简直枯燥乏味到极点的人，却有着自己独特的浪漫。

        才子总是孤傲，渺然间敢叫日月换新天，挥刀以来，尽是大江东去，万马齐喑究可哀。提笔写，鹏北海，凤朝阳，凌霄殿上我最狂。一壶酒，饮半生，尽是逍遥随云去，雾散之时及归来。半张纸，荒唐言，蓬头垢面意难安，一生被贬入草莽，从此无复傍玄黄。料得此生如旧月，再叫力士脱新靴。唉，人呐，才人呐，也就这点能耐了……

        我坚信教育的最终目的就是保留人的个性，在时代的洪流下，不至于成为沦为资本的奴隶。闲暇之余有自己的爱好，大灾大难面前仍能泰然自若。累了，酌二两小酒不至于醉，醉了狂诗狂歌不愿意醒。

        或许我们都希望成为杨树林式的奉献者，又在重重的束缚下，成为像我一样的普通人。或许吧，我是说或许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2022年3月27日早

于重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