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奇袭包头

第九章、奇袭包头
一
眼看着山河被人践踏蹂躏，同胞被日寇宰割屠杀，国军统帅蒋介石陷入了极度的悲痛之中。这几天，他的性格突然变得特别的暴戾、怪异。侍卫们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动不动就遭到他的训斥与责骂。这时总统侍卫室钱大钧主任，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匆匆进来。蒋介石烦躁地问道：“有无绥远方面的消息？。”钱大钧兴奋地答道：“有，有，是宜生将军的。”蒋介石听罢长长吁口气。
当时，蒋介石为牵制华北日军南援徐州，脑海里形成了傅作义为第二战区北路军总司令，并配属中央军骑兵第6军门炳岳部、东北军骑兵第2军何柱国部、东北挺进军马占山部、驻防榆林的第22军邓宝珊部，向日军展开攻，攻击战略要地太原或归绥，策应徐州会战，牵制敌人。的战略构想
时值一九三九年冬天，日军一举攻陷长沙、南宁，江南局势万分危急！消息传来国民一片哗然。这天早上，国民政府总统府侍卫室的侍卫长，轻轻推开总统书房的一扇门缝，从门缝里看到蒋介石一脸怒气，把伸进的一只脚又悄悄缩了回来。
侍卫长在门外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小心翼翼进去。此时，蒋介石表情狞厉冷酷，正在电话里大声训斥军政部的官员。侍卫长侍立在一旁，连出气都轻轻地吐出。这时蒋介石怒火发泄完了，瞟了一眼侍卫长继续对军政部的官员大声说：“为了牵制华北日军南下，命令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将军的部队，出击乌拉山之后大佘太一带的敌人。”
当时，正在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主持召开军、师、团长作战会议的傅作义将军，接到军政部的命令后，向军政部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攻击这个目标，对日军无关痛痒，只有突袭日寇在华北的重要战略据点包头，才能收到牵制日军南下的作用。”军政部随即同意了傅作义将军的请求。
一九三九年秋末，天气已经冷了，塞北已经寒风瑟瑟，飘起了小雪花。绥西抗战的中心陕坝，著名作家老舍先生与慰问团的成员们。不远千里从重庆来到绥西前方，慰劳军民。在这简陋的小剧场，举行欢迎演出。
傅作义将军和老舍先生都在开幕都讲了话。他们除了演唱几个小节目之外，还演了两个独幕剧：《渡黄河》和《一定要把鬼子打回去》。傅作义将军在陕坝天主堂去看望老舍先生，他赞扬了老舍先生在遥远的祖国北疆前线，从事救亡演剧的宣传工作和不畏艰苦的奋斗精神。傅作义将军又深有感触的对老舍先生对说：“这要靠你们自己创具体到你们这里，也不见得适用。你们要深入到部队和民众中去，要创作出反映他们的思想和要求的作品。形短小活泼，为群众喜闻乐见，便可以取得宣传效果”。
大战在即的一天，宣传队白天晚上演两场，最先排演的是老舍、桌之合编的大型话剧以回汉团结抗目为内容的，《国家至上》。这次演出轰动了陕坝，从延安带来的歌，如《太行山》、《游击队之砍》、《黄河大合唱》、《生产大合唱》、《洗衣歌》、《送寒衣-》飞《开荒歌》和《风雪太行山》……等口此外也唱苏联歌曲：《喀秋莎》、《伏尔加河船夫曲》、《孤儿曲》，苏联歌曲：《游击兵团在前进》。演出接近尾声，近万名军民参加的会场上，群情激昂浴血保卫绥西！军民团结驱逐倭寇！的口号如雷霆，似怒潮久久地在八百里平原回荡着。
二
一九三九年隆冬，八百里后套平原一片萧瑟。日趋剑拔弩张的战争风云，让中日双方的军队都义无反顾地进入备战状态。在日军驻包头情报部门，每天都接到大量的情报：中国军队向乌拉山前的中滩地区集结。第八战区长官部的作战室里将校云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会议桌前，能够操纵战争按钮的傅作义将军脸上。
十二月十三日，傅作义将军亲抵五原召开了团长以上军事会议，部署了攻击包头的任务。主要部署如下：一、命令直属国民党中央骑兵第六军军长门炳岳率领骑兵第七师由马七渡口渡河，经黄河南伊克昭盟地区，务于二月二日前进至萨县与归绥之间，彻底破坏铁路，截击由归绥增援之敌。二、命令董其武师长率领其师附山炮一个营，沿前山包五公路前进，掩护攻城主力部队新三十一师至毛鬼神窑子东之线，占领攻击堆备位置，任务完成后，即在原地占领有利地形，随时准备驰援三十一师的战斗。三，命令孙兰峰师长率领新三十一师附炮兵一个营及五临警备旅于霖瑞团为攻包头主力部队。前进时利用一0一师的掩护，至毛鬼神窑子以东黄草洼之线，占领攻击准备位置，并在十二月二十日夜对包头之敌发起进攻。四、命令袁庆荣师长率领新三十二师附山炮一个营，沿黄河隔向包头前进，掩护军右翼安全，并随时准备支援攻城打援战游击军马逢辰旅，在夜间秘密前进至包头以北山地潜伏，即乘隙占领包头。六、新六旅王子修部，向包头、大佘太公路之间的后口子前进，到达后占领有利地形，阻击由大佘太增援之敌。七、马腾蛟的三十五师及马彦骑兵旅沿乌不浪口、乌镇与骑六军军长门炳岳奉命后，率领骑兵第七师，由马七渡口渡过黄河，经二圪旦湾、柴登召等地到萨县南再渡黄河，按计划破坏了由归绥至萨县之间的一段铁路。
同时，将原定的十二月二十日夜的攻城计划提前为二十日拂晓，命令新三十一师的攻城主力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歼灭敌人。前线指挥的新三十一师师长孙兰峰，也遂即命令九十一团刘景新、九十三团安春山，五临警备旅第一团于霖瑞三个团，分别从西北门、水巴洞及城东的转龙藏攻城。九十二团为预备队，在包头北的三合号占领有利地形，准备迎击由固阳方向增援之敌。炮兵由刘振衡副指挥统一指挥，在黄草洼附近占领阵地，师的指挥所就设在黄草洼。各部队在十九日的夜间均进发，在二十日晨五时左右，开始向包头进袭。
傅作义将军下达了作战命令后，情绪似乎平淡，轻松。他威严地扫了大家一眼，走出了作战室。此刻，各路将士战马啾啾，磨刀霍霍由此拉开了包头战役的序幕。
三
当时，日军住包头守备的最高指挥官，是日军骑兵集团长小岛吉藏中将。所部辖主力步骑炮兵共约一万余人，以及伪蒙古军一个骑兵师、独立守备队、日本宪兵队、特务队、伪地方警察队，分驻包头、安北、固阳等地。包头城筑有坚固的碉堡，城周围挖有四米宽、四米深的外壕，并设有鹿砦及通电流的铁丝网。
首先，傅部安春山指挥的93团进抵包头西北城门时，该团一个营在城上的两个伪蒙军哨兵的协助下,迅速全歼了守门的日军数十人。睡梦中的日军突闻枪炮声,仓促应战。时近冬至，塞北气温已降至零点，战士们越过冰冻的城壕，架设云梯，争先爬城。
这时，该团的一个营由伪蒙军哨兵引路，迅速全歼守西北门的士兵，打开城门，让于霖瑞团冲进城内与日军进行巷战。其它进城部队有的直指日寇驻包头司令部，瞬间枪炮和喊杀声响彻夜空至午，已控制西北面大半城市。战士们个个气高昂，人人争先恐后，在分隔围歼中，敌军有的被消灭，有的被压缩至敌司令部所在地——原绥西屯垦督办公署大院内。
此刻，惊恐万分正在睡梦中的日军，穿着衬衣就越墙穿壁各自逃命。这时傅部官兵边追击边喊：“捉活的呀！优待俘虏，交枪不杀！”上午九时，攻城各部占领了费盘梁以西高地及财神庙街各点。十一时前后，敌人从城内东南两方，发动坦克掩护步兵全线向我反扑。从此城内就开始了逐房逐院的巷道争夺战。
二十一日晨，由萨拉齐援包头的军队赶到，向我城内各点发起攻势，致使我已占领的据点腹背受敌。二十一日是与敌人展开了拉锯战。在城内激烈巷战的同时，十二月二十日下午，由固阳、安北向包头增援之敌骑兵十三、十四两个联队，进至三和号地区，被新三十一师预备队九十二团、游击军马逢辰旅、骑兵刘召魁团和新六旅等部的阻击。固阳方面之敌约千人，经昆都仑西北乌拉山沟的捷径赶来增援。我三十二师立即派出一个团将敌阻止在山沟里。并居高临下顺沿山势迅速将敌包围在山谷。残敌退踞一山沟村庄负隅顽抗，只待我逐步围歼。第九十一团及第九十二团在三和号伏击由固阳之敌，将其歼灭，击毙骑兵第十三联队长小原一明。这时，日军增援从包头通往民安川的一带路面较宽，两旁没有树木或者其它掩蔽物，日本车队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似一群惊慌矢措的爬行动物。
午夜刚过，一支满载傅作义士兵的车队，在坦克掩护下突然出现在公路以北。天快亮时，阵地被收复。一个团的军队在掩护下继续向日军进攻，猛烈的炮火把猝不及防的敌人打得纷纷溃退。从安北县城赶来救援包头的日军，在小林联队长的带领下仓皇地向包头方向靠拢。负责阻击日军的刘万春（河北省泊头市人。1939年任国民党庐山陆军军官训练团中将总指挥官）并在阻击中击毙日军山原一明大佐，和小林一男大佐。
二十日夜十二时左右，傅作义将军亲率参谋长鲁英麟，到达黄草洼新三十一师师部，听取了孙兰峰师长汇报后对之后的军行动作了新的调整。他返回军指挥所后，即命令新三十二师师长袁庆荣、一0一师师长董其武各部驰援三十一师，阻击击由平绥路的增援之敌。二十日下午，固阳、安北的增援之敌，在傅军猛烈的炮火中伤亡惨重，除一部由东门窜入城内外，另有残余一部于二十一日晨乘汽车冲至西北门外，受到了我九十一团刘景新所指挥的第五连孙英年连及迫击炮连的阻击。
二十一日天刚亮，即有飞机六架向攻城的地面部队，轮番轰炸扫射。同时，至下午一时许，从张家口、大同、归绥增援日军步炮联合部队，在坦克掩护下向我猛烈攻击。先由城东转龙藏我九十三团阵地突破，继续向黄草洼我三十一师司令部推进。战斗一直进行到深夜。夜间敌人失去了空中新及机械化的优势，不得不收缩部队，调整部署。21日下午，张家口、大同、归绥等地的大批日军陆续开来，与傅作义部在黄草洼一带展开鏖战。
激战至21日晚，二十一日午后，当我主力部队逐步围歼城内顽抗之敌的紧要关头，忽然听到东面火车汽笛嘶鸣，发现敌人增援的骑兵部队赶到，战局瞬间逆转，并且完成了南京统帅部下达的滞敌任务，傅作义将军遂下令各部撤退，转向中滩集结待命。
同时，命令一师负责掩护全军撤退，准备打击向我追击之敌。我军撤出包头后，．包头城内娘娘庙里仍有六位名雄继续战斗。因大军撤退时，他们班长奉命是到城外出击，未通知他们出城。他们发觉大部队撤退昏，已处于不能出城的境地，便决心与敌人拼命到底，十二月二十二日敌人包围娘娘庙，六位英雄沉着射击，打死数倍于他们的敌人最后弹尽粮绝，集体饮弹殉国。
三
有关奇袭包头战役，日方也做过详细介绍，据《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作战史室著），也对这次战役做了详细记载：“（1939年）12月19日，骑兵集团长小岛得到情报说来自西面的强有力的敌人企图攻占包头。因此，决定在包头的部队于翌日20日晨主动发动攻击。命令骑炮兵联队长熊川长致中佐指挥骑兵一个中队及骑炮兵联队、战车队、速射炮队等各主力，从西门出发力求消灭已进入我作战规定线上的昆都河以东之敌。”
该情报又说：“20日拂晓，熊川讨伐队出发了。在集团长送走熊川部队返回司令部时，突然在北面200米地方发生巷战。事情的经过是：当日早晨门卫一开西北门，穿便衣人群便一齐拥进，袭击门卫后，开始向司令部驻扎的民房攻击。留下来的少量兵力便同闯进来的敌人展开了巷战。集团参谋用电话把情况，向张家口驻蒙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中将做了报告。”根据当时《冈部日记》记载：冈部提出增援，而该参谋回答说，“绝对没有必要，请放心”，拒绝了。但考虑到其后的情况，集团当日把住萨拉齐的骑兵第一旅团（旅团长片桐茂少将）调到包头。该旅团16时到包头。冈部司令官得知直到傍晚城内之敌有增无减，立即派出2个步兵大队去增援。驻守在固阳的骑兵第十三联队，长小原一明大佐与驻守在安北的骑兵第十四联队长小林一男大佐，同时率部驰援。在途中遭了抗日部队的围歼，小林联队长战死。22日，小岛骑兵集团长令片桐旅团长，指挥6个步兵中队、3个骑兵中队、战车队及炮兵，在包头城内开始总攻击。23日，敌开始总退却，集团以主力向西北方向进行追击后，陆续在包头集结。”
四
包头战役后，在陕北延安。一代伟人毛泽东挥笔兴奋地写道：“…在华北，以国民党为主体的正规战已经结束，以共产党为主体的游击战进入主要地位。在江浙，国民党的战线已被击破，日寇正向南京和长江流域进攻。国民党的片面抗战已表现不能持久。共产党和八路军的政治影响极大的声浪在全国传着共产党和八路军决心坚持华北的游击战争，用以捍卫全国，钳制日寇向中原和西北的进攻。”
为了粉碎日寇对后套的扫荡，傅作义将军在共产党的帮助下，在五原县新公中召开了“党政军高级领导人会议”。中共河套特委三人，五原县委委员乔培新，以及在傅部中工作的潘纪文等共产党员参加了会议。
同时，，选拔了一批坚持抗战的干部委任为动委会书记、主任。共产党员在动委会中占据了主要领导地位，乔培新同志担任了县动委会书记。第一区动委会书记兼区长由党员白杨担任：第四区动委会书记兼区长由刘一山担任：二区动委会书记兼区长分别为郭映宽、贾克让。动委会组织群众转移作。
五原一区区长兼动委会主任白杨，带领大批民夫把五原四周的城墙拆掉，只留下个城门洞。临河二区的区长（共产党员）派人烧毁了五、陕公路上的五份桥，迟滞了日军占领临河、陕坝的时间，使当地居民得到了安全转移。动委会还组织群众进行空室清野活动，在大战前做了充分的战前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