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废墟下挑战生命的人

第六章　废墟下挑战生命的人
（一）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而这生命人只有一次，对于懦者，生命只是附在躯体上的一种寄托，而在勇者面前，生命之树永远是长青的。
在这次大劫难中，北川中学几乎被夷为平地。这是从《21世纪经济报道》的记者孙雪，从那些幸存下来的孩子们惨烈的回忆中含泪写下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地震那一刻
5月12日14点25分。北川中南面新修的大操场上，体育老师赵东在给高三·七班和初三·四班的一帮孩子们上体育课。空气虽然有些闷，但大家的兴致都很好，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彻校园。一道上体育课的还有高一·六班的孩子们。“下节就是体育课”！听着楼下的嬉闹声，正在上英语课的北川中学初三·三班的李森民兴奋地想。这是下午的第一节课，坐在教室里，李森民急切地期待着，下节课可以好好玩玩了。高二·四班的杨治军刚刚和自己的同桌陈娅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心里挺美的。杨治军和陈娅关系很铁，陈娅习惯叫杨治军的小名，杨治军最喜欢开陈娅的玩笑，两个人平时在一起还畅谈过长大后要实现的梦想。
忽然，大地震了一下，随后震动就平静了。大家都把紧张化作了一场笑声。北川这里过去也曾有过一些小地震，都是震动一下便停止了。因此，大家对此并没有很在意。然而，这笑声似乎只持续了1秒钟，大地再次摇动起来，像个巨兽开始不停地抖动自己的身躯，整幢教学楼都在剧烈地摇晃着。“快跑！快跑”英语老师何海平大声疾呼。听到老师异乎寻常的声音，孩子们害怕了，拼命向外奔逃。而何老师为了让大家尽快跑出去，自己急忙闪到一边……。
冲出去
当李森民到达楼梯时，房子摇晃的非常厉害。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该跑下去，还是跳下去。但看见后面还有人，他想，不能把跑拦住，于是急忙向下跑去。当李森民跑到新教学楼北面小花园第一个花坛时，他看见所有的人都向最后一个花坛跑去，他也本能地跟着跑。跑动中，李森民回头一望，北面老旧的教学楼开始垮塌了，转眼，这座多年老楼变成了废墟。
混乱中，杨治军几乎和陈娅一同冲出了教室。然而，当杨治军回头再看时，陈娅已经躺倒在血泊中。看着她流的鲜血、被压着的脑袋，杨治军惊呆了。而杨珊、杨治军的一位好姐妹，也被压在巨石下。听着她的哭喊声，杨治军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力，只能看着她那只那鲜血染红的手，听着她不断的说自己好痛，好累。杨只能流着泪眼看着她被压着，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只能鼓励她，祈祷她没事。到处都充满了尖叫和哭泣，灰尘铺天盖地，整个教学楼笼罩在一片灰尘下，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能救一个是一个
大家很快意识到，此时救人最要紧，于是呼喊大家，没有受伤的赶紧救人。当逃出来的孩子们赶到已成废墟的教学楼前，大家愣住了。孩子们无法形容当时的场景，只有一句话“这一切似乎比地狱更恐惧”。
就在学生们救人时，几位都是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是他们依旧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到废墟上拯救着自己的学生。有几次，同学们让他们休息一下，但是他们总会说，“我的学生们还在里面，我不能不管”，“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能救一个算一个”。孩子们听后，都觉得应该这样，于是大家就行动了，虽然他们　都很小。然而，老天似乎并不眷恋他们。整个自救过程中，共发生了十几次余震，这使得本来进度缓慢的救人变得更缓慢。但没有退却，大家仍在拼命地搬开一块块沉重的砖石，努力寻找每一个人。在大家齐心协力下，一个个伤员被抬了出来。就这样，不断的余震之中，自救一直持续到深夜。
此后坏消息接踵而至。大家听说，道路被阻断，县城也发生了严重的地震，医院垮了，武警上不来了……几个小时后，武警和其他营救人员闻讯陆续来到了北川中学，北川中学的老师、孩子们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光明。其中还有一些孩子的家长。在这些营救人员有，有人为了救人而失去了生命，有的营救人同样也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但是，他们一刻也没停下，而是持续着抗震救灾。甚至有的手都已经刨出了血，他们已经顾不上了，只顾着埋头救人。
北川的师生们彻夜未眠，心里也都在祈祷着，为没有被救出来的人们祝福着，希望他们都没有事，都能出来与他们像往常一样谈笑。
灾害过后，北川中学的部分学生记录下了他们的感受。
逃生日记
初二·四班全体幸存者
这一次地震，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也是这次地震，让我们班上的所幸存者永远记住了这位伟大的老师－李佳萍。当地震发生时，我们正在教室上李老师的课，伴随着着轰隆隆的声音，教室剧烈摇晃，同学们都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李老师大吼了一声：“快跑！”同时飞快地为我们打开门，拉着、推着我们赶快往外逃。当时整栋楼房已经摇摇欲坠，给我们的感觉是房子就要垮了。为了能让更多的同学逃出去，李老师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已经摇变形的门框，可一个人血肉之躯怎么能够承受得住五层楼的重量，李老师被垮塌下来的楼房压在了下面，房屋倒塌的那一刻，李老师还拼尽全力将一个学生推了出来，学生们安全出来了，而李老师，我们伟大的老师却倒在了房屋下，献出她宝贵的生命，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们要代表我们班所有的幸存同学，向老师表示最深切的感谢和怀念。谢谢亲爱的老师！李老师一路走好！
我亲眼看到一位女孩生命消殒
胡晓霞　高三·二班
那是无比平常的一天，却成为了每一个北川人心中不可磨灭的疼痛。当时我们正在上语文课，灾难便以他不可逆转的姿势席卷了北川。我亲眼看到身边的一位女孩子生命逐渐消殒的过程，她双腿齐膝而断，身无外伤，但嘴里一直在流血，她双眼无力而空洞地望着天空，眼角的泪水不断的涌了出来，她一定喃喃的想说什么，但却只有血气上下翻涌，那是对亲人的牵挂？是对自身的惋惜？没有人知晓，刹那间芳华消逝的如此令人心痛。
妈妈找不到了
彭茜　高二·一班
短短几分钟时间，我们旧教学楼已经被夷为平地，我的家也没有了……傍晚，得知妈妈找不到了，我的心非常沉重，看着爸爸悲痛的心情，他强忍着眼泪安慰我，我心痛极了，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茫然了。如果在地震中，我死了就不用再忍受这种痛苦了，可如果我走了，爸爸怎么办，现在我是他的精神支柱，我应该坚强，而不是哭，哭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周围的人为我担心。
虽然我们的家园被毁了，妈妈也不见了，但我感到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中国就是我的家。
安成就　高三·七班
欢城和废墟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沧海桑田，曾经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的场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我们的眼前。一切恍如惊梦，终于发觉生命原来如脆弱。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在我们面前陨落，而我却无能无力，同学们的尖叫声一直还回荡在我的耳畔。他们的鲜血震撼着我的心灵，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一个很长的噩梦，等到一醒来，大家都还过着和和美美的生活。
现实真的太残酷了，我试着想去逃避，可是，事实摆在我们面前，又让我如何逃得掉，如何去摆脱这不堪回首的痛楚。
但是，在灾难面前我们真的屈服了吗？不，没有，灾难可以催残我们的生命，却摧毁不了我们不灭的意志。“抗震救灾，众志成城”，在党和国家的号召下，在全国乃至全世界人民的关心下，我们得到了良好的救助，我们没有流落街头，我们没有挨过饿，我们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们羌族是不会被灾难所屈服的，我们会更加努力，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只蝴蝶失去了双翼，它依然会奋力飞舞，一个民族，历经灾难，他会变得更坚强。
爸爸，盼你平安归来
李红城　高二·五班
第二天，你还没有回来，儿子盼望你平安归来，你知道吗？其实，你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样辛苦，劳累，危险的来抢救。你为何不学大多数家长一样呢？看到自己的儿子没事就可以离开了，当我看到电视里一个个被救起的孩子，我知道我是何等的自私，我只为自己着想，没有想到他人的危险，儿子在这方面还不及你的百分之一呢。已经两天三夜了，你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休息，你熬得住吗？儿子还在等呢？你养育了我十八年，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孝顺你，你要挺住，等着儿子孝顺你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爸妈，我现在非常好
冯静　高三·六班
亲爱的爸妈：
你们还好吗？我能够听你们的声音，我感到万分的高兴，现在我已经放心多了。爸妈，听说你们不愿意离开北川，我很着急，你们不要眷念大多，赶紧离开吧！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非常好……
我们高三同学很幸运，新教学楼下陷两层，第三楼变成了第一楼，恐怖中，我们从废墟中逃了出来。但是旧楼全部倒塌，那里有好多小弟弟、小妹妹们，他们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新楼一二层的小弟妹也被活活的埋没……爸妈，我们能完好无损的幸存下来，我们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我了解你们，你们很爱自己的故乡，我也了解到我们好多的亲友离开了我们。但是，此时此刻，你们必须离开北川到安全的地方。爸妈，也许这次地震只是我们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驿站”，走过这个“驿站”，就有一条通向光明的大道。我们既然已经幸存下来，我们就要坚强、顽强。努力完成逝去亲人的愿望，梦想。让他们在天之灵能安息。
（2）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这是一个年幼的女孩儿被大震后的黑暗吞嗜之后，为了挑战生命，用稚嫩的童声，在倾塌的水泥板与瓦砾下所发出的时代最强音！
尽管那个仅有5、6岁的小歌者在黑暗中只是为了不孤独，不痛，用歌来守望生命，但她早已震撼了千千万万人的心灵。
大震后的第六天，祖国的宝岛台中市宽广的体育场内。数万支蓝色荧光棒在数万人的手上跃动。就是那位小女孩稚嫩的歌声被歌星们反复传唱之后牵动着数万台湾同胞心系灾区，泪洒祖国大地一方。
映秀小学年仅8岁的柴正东小同学和他们班的同学在地震来临时，老师让他们全部抱着头趴到课桌下面随着一声轰隆的坍塌声，全部被掩埋课桌下面狭小的小空间。
在各个被塌下来的建筑物分隔开来的小空间内除了弥漫刺鼻的土尘味，令人窒息的空气越来越少了，在黑暗中传来了同学们的呼救声和哭喊声。
不知什么原因，瞬间突然沉静下来，柴正东听见周怡叶女同学大声说：“大家不要闹了，我们一起唱歌！”
李克成是龙门山脉深处的什邡市红白镇中学的一名食堂职工。
地震那天，他被深深地压在坍塌的钢筋水泥板下面。
在他被困的四个日日夜夜里，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家人是否安全。
在他被困的第一个夜晚，上边杂乱的脚步声、呼救声、哭喊声才渐渐平静下来，连四周微弱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弱了。
在这平静中他突然感到嗓子眼儿象是着火一样难受，嘴下意识地张合着：水、水、水；然而，他转身都很困难，那还有水喝。
幸亏他是被站立被埋进去的，当时头脑还比较清醒。由于体内严重缺水，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李克成马上意识到这样模模糊糊地意味着什么。他咬着牙克制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
到了第二天，夜晚，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外边有机器马达的轰鸣声，心想肯定是救援的人员到了，自己要等到救援人员把自己抢救出去，但是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这时突然想到了，喝自己的尿，喝尿也要坚持！就这样他坚持喝尿坚持了难熬的四天四夜。而在外边等待消息的妻子断定李克成遇难了，她含着泪为自己的丈夫准备好一块裹尸的白布。
然而，奇迹竟然在与生命挑战人的面前出现了，李克成一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被救助队的官兵们神奇般地解救出来了。
地震发生时距离汉旺镇50公里处的半棚子矿山有40多名矿工正在洞内作业。当时除了作业的矿工，还有家属，其他两家公司的员工计约2000人左右，在地震由于交通中断完全与外部失去联系。
面临生死绝境，矿工王高发望着一张张焦急的面孔，又抬头远视着一座座挡路的大山，对大伙说：“不行这样等待救援，一旦粮食耗尽我们都很危险，不如再找7个小伙子随我出去求援”。
这时有人开始为他们担忧了，走出这50公里不仅要攀越5座大山，还要渡过长2公里100深的积水潭，再攀上黑洞崖……脚下的每一步都有生命的危险。
王高发对大伙说我们人中只要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我们这里的2000人就有救了，说着不顾人们的劝阻勇敢地率队出发了。
一路上，王高发鼓励大伙儿，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咱们肩上扛着24人的生命。
就这样，在他们脚下踩服了艰难险阻，终于来到了汉旺镇找到了救援队。
在震后的第二天中午，在都江堰市里一座倒塌了的六楼废墟堆上，回荡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
这是活着的父母为一个陨落的小生命举行的一场特殊的生日仪式。
今天是他们孩子十二岁的生日，立在破碎瓦砾上那十二支摇曳的烛光，不再是生命的进程而是为他照亮通往天堂之路一丝淡淡的光亮。
（3）
有这样一位年逾八旬的老人他叫何昌松。在大地震发生时，他和老伴正在午休。当时老伴赵桂珍已呼呼睡了，但那天他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老是惦记着孩子们……。
突然，屋里在剧烈的晃动，立在四壁的家具纷纷被掀倒，老人家警觉地认识到，这是地震了，于是把推醒老伴夺门而跑。
这时，门已被从楼顶掉下来的一块水泥板堵死了，接着纷纷下落的瓦砾、碎石重重地砸在他和老伴的身上。
当时老人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只有一个信念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把老伴救出去：猛然用脚向门踢去，竟然将门踹了一个大洞。这时老伴对他喊道：“你先出去，边说边把他推出洞口”。
老人钻出洞以后，又猫腰迅速将把人的希望让让他的老伴从洞内拉了出来。
这时房子摇晃的更剧烈了，两位老人几次被晃倒，然后踉踉跄跄地携手向外跑，使他们钻出楼道门时，后来的三层楼房轰然倒塌。
还有这样两个女孩儿，她们是都江堰市某中学的两名普通中学生。
那天，她俩正在教室里上数学课，她们上课的教学大楼突然在地震中坍塌，同学们被埋在倾泻下废墟里。
那位名叫小雪的女孩儿在黑暗中惊恐地大声呼救，这时她也听到了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小雪听的出来，这是小亚的声音，随即将手伸了过去四只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这时小亚的头部被坠下来的水泥板击成重伤，头部流血不止，使小雪的心情非常紧张，但还是不断地鼓励小亚。
小亚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但还是爽快地答应小雪一定陪着小雪坚持到救援人员的到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小雪在黑暗中听到了废墟堆上面一阵响动，并传来救援人们的刨砾石声而且越来越来近。她高兴地摇晃着小亚的手喊道：“小亚，我们终于等到了”！
然而，小亚的声音却异常地弱，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为你高兴但我……坚持不住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小亚说着说着那双紧攥小雪的手，突然松开了。
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每一被掩埋在废墟下的人看到一缕阳光，听到一声温暖的声音，都是他们挑战生命的一种力量。
这里讲述的是映秀镇水电厂，一名叫马元江的职工在被掩埋179个小时内是如何以求生的毅力挑生命的故事。
这位年仅31岁的年轻汉子当时正在三楼开会。地震发生后，他所在的六层大楼突然剧烈的晃动接着倾然坍塌，将企图逃生的他掩埋二楼内10米深的一角。
在被掩埋漫长的179个小时内，面对无边的黑暗，不断袭来的疼痛、干渴、饥饿、死亡，他都挺过来了，因为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的可爱女儿。
特别是在他生命走向极限的最后十几个小时。每当死神向他频频招手的时候，女儿活泼可爱的脸庞总是让他昏昏欲睡的眼前晃动，唤醒他即将死的意识，使他在生与死的门坎上，选择了坚持。
直到地震后的第七天来自山东的救援队在搜寻幸存者的时候用生命，探测仪发现了他所处的位置有生命迹象的存在。
在救援队向他实施救助的30个小时内，也是马元江在生命极限中又一次挑战生命的30个小时。因为在这漫长的30个小时内是以秒为单位，冲着希望与女儿穿过层层的死亡之线。
在什邡市莹华镇的救助现场，河南省消防支队的官员们在搜救幸存者的过程，在地震后的第五天发现了被掩埋在废墟下的该镇莹华实业公司的女职工卡刚芬。
卡刚芬被掩埋的123个小时内，以她挑战生命的顽强，闯过了将近两个72小时的生死关。
在她被吞嗜在黑暗中的123个小时内饥饿、干渴、窒息，如同两只扼住咽喉的巨手，令她心慌窒息喘不上气来，她多么想美美的睡一觉啊。
但是，她马上意识到如果就这样昏昏欲睡，那就意味着再也不会醒来。
为了克制一时袭来的睡意，她在黑暗摸索，横在她前边横梁上的一根钢筋尖，用钢筋尖刺手心……。
只要废墟响起一阵脚步声，她都把这种声音做为传递生还的希望，坚持，坚持，再坚持终于坚持到了被救的那一刻。
……
这是一群在生死关头，拼死奋争的强者，这是一束在黑暗中燃烧的生命之光。
因为，鲜血育沃着坚韧和顽强。
因为，生命之花为勇士而绽放。